等南宫雪儿彻底睡过去后,申屠烈站了起来,举步往门外走去。
这次他没有回大堂,而是直接来了甲板,拿了杯红酒,找了个角落坐下,一个人独自浅尝了起来。
因为大多数的人都在大堂里头玩着,甲板上的人并不多,也显得格外安静。
晚风吹来柔柔的,丝丝缕缕的,让人的心情莫名就能好不少。
“睡了?”祈默拿着一杯红酒,也在他身旁坐了下去,自然这句话很明显在问他。
“嗯。”申屠烈只是淡淡应了声,五指在椅子的把手上无意识地轻点着。
人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如此慵懒而安静。
祈默对他举了举杯,抬手灌了一口,话锋一转道:“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要留下来还是回去?”
“还没打算。”申屠烈侧头淡然看着他,也向他举了举杯,而后喝了一口,回敬。
两人又不说话了,只是各自望着远处夜色中的点点星辰,各有所思。
“那你呢?有什么打算?”忽然,申屠烈扫了祈默一眼,话语平淡。
祈默举起高脚杯浅尝了一口,迟疑了下才淡淡道:“暂时还没打算要离开西陵,老爷子身边总得要有个自己人陪着,以后有什么情况再说吧。”
申屠烈没说话,只是靠在那里,安静看着天际,此时此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个男人,其实,谁能不明白对方的心思?
强牺 7huan.com 读牺。但很多话,说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都不是话多的人。
所以,不如不说了。
……那晚申屠烈回到舱房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二点。
南宫雪儿依然睡得深沉,只是眉宇间依然微微拧起,在梦里似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情。
那丫头是有多么不开心,才会在梦里也那么难过?她在梦里究竟梦到了什么?
申屠烈在她身旁躺了下去,轻轻将她的脑袋捧起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条长臂落在她的腰上。
可他却一直没闭上眼,只是安静盯着这个小脑袋,思绪又慢慢涣散了去。
小丫头就在他怀中,这么近的距离,可,为什么却如同隔了很远那般?
今晚的夜空特别明亮、周围也特别安静,但,他的心也未曾平静过半分。
一切,只因为他怀里这小女孩。
……
……第二天一早,南宫雪儿就已经醒来了,大概是昨晚喝的太多,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痛。
缓缓从床上坐起,哪怕舱房里明显还残余一点熟悉的气息,可是,却已经找不到了申屠烈的身影,烈哥哥已经起来了吗?
伸手轻轻在太阳穴上揉了揉,南宫雪儿皱了皱眉头,才慢慢从床上爬了下来,下意识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慢慢重回脑际。
昨晚她似乎喝多了,因为祈默的事情弄得心情不好,所以便忍不住喝了酒,而且,是烈哥哥亲自送她回来的。
烈哥哥……对了,当时她还……她居然还让烈哥哥要自己……甚至,还想拉他的手去触碰自己……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抓过一旁的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清水,抬起手便灌了下去。
脑袋瓜现在还有几分晕乎,可是,昨晚的一切却一点一滴从脑海里慢慢浮现,甚至,还越来越清晰。
虽然,昨晚她确实喝了点酒,但,意识还是有的。
她记得昨晚她让烈哥哥要她的时候,她竟从他眼底看出了点点受伤的神色。
哪怕那神色也只是一闪而逝,但她当时一瞬不瞬盯着烈哥哥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所以,哪怕闪现的速度很快,她也能轻易捕捉到。
烈哥哥被她伤到了,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话吗?她说,他是不是和祈默一样不要她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烈哥哥说话?
祈默是祈默,烈哥哥是烈哥哥,她怎么可以将两人混为一谈?
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南宫雪儿一颗心也缓缓沉下了几分。
她的心情似乎一直都围绕着祈默来转,看到他和沐晶晶走得那么近,心情就会莫名变得不好。
可是,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似乎都会找烈哥哥来发泄某些情绪,昨晚不也是一样吗?
如果她昨晚没看到祈默和沐晶晶紧紧挨在一起,甚至还聊得那么开心,她会气得借着和她们玩游戏的机会,去喝酒吗?
如果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她喝了点酒后,会对烈哥哥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吗?
甚至,还说话伤了他的心……
一想到这里,南宫雪儿心里也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
烈哥哥对她那么好,可她却利用了烈哥哥对她的好,而伤害了他。
想起他昨晚眼底的那份痛意,南宫雪儿心里便更难受了。
抓过水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清水,再一次一抬手,直接将一整杯全灌进了肚子,南宫雪儿才从椅子上站起,举步往房间外走去。
这候 a imei43*. c*om 章汜。明明自己还有很多烦恼的事情,没有去解决,爷爷那边她也没想到要怎么去交代,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事情,让自己心情一直低沉?
这不是她,这样的南宫雪儿,连她自己都喜欢不起来。
她要振作,要努力,要为自己而活!
大堂,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吃早饭,但,当打听过后知道申屠烈去了甲板那边,她也没理会自己现在到底饿不饿,直接便往甲板的方向而去。
哪怕甲板上的人也不少,但,南宫雪儿却一眼便找到了那抹高大的背影。
他安静坐在一旁,左手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茶几,上头放着一只咖啡杯。
那么安静,为什么会忽然给人一种寂寞得叫人心酸的感觉?
“烈哥哥。”来到他身后,南宫雪儿才看清他正在垂钓。
看着他那宽厚、此时却给她一种孤寂的感觉的背影,她柔柔唤了声。
制大 制枭。申屠烈并没有回头,声音也和往常一样低沉,只是拿起一旁的咖啡浅尝了一口:“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头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