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这四个字一直在名可脑海里徘徊着。
今天晚上北冥夜身上受的伤就是这四个字的写照吗?如果火狼继续这么疯狂,他以后是不是还得受伤?
北冥夜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看时那种复杂的视线,只是这个时候,并不想与她解释太多。
给她包扎好伤口之后,他又将她拉了起来,举步往外头走去。
步子迈动得太大,身上的伤被扯痛了几下,他低低咳了两声,这么强悍的人偶尔浮现出一点气弱的模样,这模样,就这样在名可心里深深烙印下去了。
强人,不管有多强,他却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既然是血肉之躯,就有可能受伤,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心下一阵一阵的揪紧,可她还是不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休息室,在办公室矮几边的小沙发坐了下去。
北冥洵什么都没说,端了一份饭放在她面前。
佚汤也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回到座位上捧起了自己那一份,埋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度过。
收拾餐具的时候,北冥洵看了北冥夜一眼,问了声:“你今晚在这里吗?”
北冥夜点了点头,北冥洵才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提出了办公室。
佚汤也站了起来,看着北冥夜:“我先回自己办公室,先生有事叫我。”
他也出去了,整个办公室里便只剩下名可和北冥夜两个人,他靠在沙发上,眉宇间很明显有几分疲倦的气息。
名可下意识往墙上的挂钟望去,十点多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逝掉,她其实还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问。
“过来给我揉揉。”北冥夜依然闭着眼,忽然轻声说。
名可在他身旁跪坐了下去,想要给他揉,可是,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得数不清,她又怕自己手落下的地方正好碰到他的伤口,想了想,便动手想要把他的睡袍解开。
北冥夜的大掌忽然探出握上她的小手,轻轻握了握,他睁开了眼眸,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脸:“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这时候还想勾引我。”
“我不是!”名可飞快地摇头,忙解释道:“我怕你肩头上有伤,我想先看看伤口在哪里。”
北冥夜微微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脸色几不可见地窘了窘,才下意识放开她的小手。
在她给他把衣袍打开之后,他忽然长臂一勾,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让她就这样跨坐在他的腿上。
名可吓了一跳,慌忙想要躲开,可他的长臂就在她腰上,根本不愿意松开半分,她无奈,心里还是有几分焦急:“你身上有伤,我怕压疼你。”
“压疼我?”本来已经闭上的一双眼眸再度睁开,看着她不安的小脸,他勾了勾唇,又笑得邪魅了起来:“就凭你也会压疼我?这话是不是倒过来说了?”
名可红了红脸,咬着唇,不想搭理他,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情跟她说这种玩笑话!
不过,他今晚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累,这次再看了她一眼,便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名可心里有很多疑问,所以身体一直都僵硬着,给他揉了十几分钟,整个人还是没办法放松下来。强牺 zhuishukan.com 读牺
她的僵硬北冥夜自然感受得真切,其实一直在等待她开口,可她始终不敢开口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他有几分泄气,这丫头大概是被他吓怕了。
明明是有很多话要说,又怕自己说出来会惹他不高兴,所以把所有想问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
他其实有点喜欢和她畅所欲言的那种感觉,现在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畏惧,心里又忍不住闷了起来,只是和她一样,都不愿意先主动开口。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来等去等不到对方想开口的北冥夜终于烦躁了起来,忍不住在名可腰上用力揉了两下。
在她吃痛惊呼的时候,他淡然说:“有话便说,事情都憋在心里,憋久了听说对身体不好。”
名可看着他的脸,他依然闭着眼,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但他刚才那两下真的把她给揉痛了,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一身都是伤,她真的会忍不住一握拳头就向他招呼过去。
……忽然又想到最近自己是不是打他打得太频繁了些?什么时候,她连北冥夜都敢揍了?
握紧的拳心慢慢松开,双手继续在他肩头上揉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今天晚上是你主动找上火狼的吗?他现在怎么样?”
“比我伤得重。”
一句话已经回答了许多,但名可心头还是忍不住抖了两下,一想起火狼开车想要撞她、她回头对上他那道森寒的目光时的一幕,心底深处那份冰冷和畏惧又多了几分。
“夏千金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是不是?”她问。
“嗯。”北冥夜淡淡应了一声。
她咬着唇,其实心里很明白,只要夏千金一直留在这里,他们的关系迟早是要被发现的,但发现得这么快,还真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这候 zhui*shukan.com 章汜
“昨天汤菲菲出车祸被送进医院,也是火狼做的吗?”她又问道。
“以后不要再单独出来,至少身边得要有些人。”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认真提醒道。
沉默了片刻,又安抚着说:“别怕,他最近大概也没有心思来对付你,只要别一个人去太偏僻的地方就好。”
名可吐了一口气,对他的话总是轻易会相信,大概是因为火狼伤得太重,这段日子得要疗伤吧。
她没想那么多,长指沿着他的后颈慢慢往上,本来想给他揉太阳穴的,可他额上受了伤,她又怕自己给他按摩时会扯痛他的伤口,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制大 制枭
在她想要收回小手的时候,北冥夜却忽然伸手把她的手扣了下来握在掌中,他张开眼,对上她微微有几分慌乱的视线。
当他不说话认真看着她的时候,眼神莫名就添了几分炙热,那份炙热,名可轻易便能感觉到。
她心里还是不自觉惊了下:“先生,你现在受着伤……”
她皱了皱眉心,勉强压下眼底那份慌乱,轻声安抚着说:“先生,你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