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能成为东江四大财团之一,皆因最善于发掘人才,所以对人才也是最为礼贤下士。因此即便古云峰对江树诊断自己活不过半年的事情心有不忿,却并不发作,反而有了三分疑虑。
不过这在外人看来,却全都成了古云峰涵养高,大度的体现,没有马上办了这小子。但显而易见的,从今以后,古家和庄家的恩怨算结下了。
一众豪门公子都在等着看好戏,准备落井下石,待庄家落难后强抢庄映雪呢。
庄映雪同样十分担忧:“江阳哥哥,你怎么能诅咒那古云峰有病呢?就算他刚刚对我有所轻薄,咱也不能徒逞口舌之快,随便开罪古家呀。”
“我没诅咒他。”
江树的面容十分平静:“身为一名医生,我就算咒他死,也不会拿职业名誉开玩笑的,他确实慢性中毒了。”
啊?
庄映雪一惊:“真的假的?你能确定?”
“当然!”
“可是你就这么随便看了看,又没有仪器检测数据的……”
“我这双眼睛,比世界上最顶尖的检查仪器都准确,绝不会错。”
江树十分肯定,庄映雪摸着下巴,直摇脑袋:“不应该呀,古家身为东江四大财团之一,一直供养着全国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古云峰要是中了毒,那些人会检查不出来?”
“那只能证明,下毒人的水平更高明!”
“下毒?你是说古云峰是被下毒的?”
“若是意外中毒,古家的私人医生没可能差到发现不了的地步,除非有人蓄意谋之,才能瞒天过海。”
“那会是谁呀?居然敢向古家继承人下毒?”
“有这个胆子的人很少,但有这个能力的人更少,毕竟古家的私人医生相信也不是吃素的。”
嘴角一咧,江树抬眼看向那最前方的孔英,眼中散发着熠熠精光。
原本人海茫茫,江树对古家又不了解,哪里知道谁会给那小子下毒啊,但刚刚听了古云峰的介绍,江树已经可以确定。
就技术层次来说,目前在东江除了自己以外,应该就是那个碧瞳邪医,孔先生有这个本事了。
他相信,能成为秦氏财团掌门人,秦山老爷子心腹的私人医生,还名震其余三大财团的奇人,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而一直淡然面对所有豪门的孔英,突地身子一震,宛如针刺一般难受,仿佛一把利剑抵在他喉咙上似的,坐立难安。
甚至心底深处,都有种危险的感觉。
然后他骤然向那令其不安的源头看去,却正对上了江树那冷漠的双眸。
江阳?那个连家主都不屑一顾的废物?
孔英的拳头紧了紧,眉头深深皱起。
江树微微一笑,把目光瞥开了。
算了,反正他与那古家又没什么关系,这孔英要下毒害他们就害去吧,关他什么事?
又是错觉吗?
孔英看江树跟没事人一样,脑袋转来转去,仿佛是在看其他人说什么似的,一副八卦模样,人畜无害,但心底却始终不安。
江树给他一种若隐若现的危险气息,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只有他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危险而已。
孔英陷入了沉思。
“孔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这时,一名手下悄声在其耳边道。
孔英回过神来,淡淡点点头,朗声道:“各位都是东江有头有脸的豪门大家,今日能百忙之中抽出空闲,特意来送我家公子最后一程,我们秦家感激不尽。现在就让我们依次在公子灵前上一柱香,以表哀思吧。”
说完,孔英挥挥手,下人们便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香分发下去,然后来追悼的人依次上前拜祭。
江树拿到香后,鼻子轻轻一动。
迷迭香?
思量了少许,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你是想用这种办法把我找出来啊,雕虫小技,哼哼。
不屑地撇撇嘴,江树不置可否。
“啊!秦德禄他……动了……诈尸啦!”
突地,正上前祭拜的周子豪刚把三根香插在香炉中,便忍不住大叫一声,脸色煞白。
周围众人狐疑地看过去,却正见秦德禄的尸身依旧好端端躺在里面,哪有动弹,不觉全都狐疑地看向他。
这孩子眼花了吧?
只有江树心里明白,孔英给他们准备的这些迷迭香,可以扰乱神经感知,产生幻觉,便于操控意识。
可以说,这里现在就是孔英的一个大型催眠现场。
估计那周子豪以前跟秦德禄也是有什么过结,所以现在意识模糊下,才会产生幻觉。
不过这样一来,他可就上了孔英的黑名单了。
果不其然,江树再看向孔英,只见他看向周子豪的眼中已然满是寒芒。
“小雪!”
江树一把抓住前方的庄映雪,庄映雪一愣,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唰!
江树双眸一凝,眼中散发出异样的红芒。
摄魂术!
庄映雪一怔,眼神瞬间迷茫了起来。
江树立刻凑到庄映雪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庄映雪才清醒过来。
江树心里明白,说到与秦德禄的过结,庄映雪才是最深的,届时在迷迭香的作用下,必然会被孔英重点锁定。
不过现在他用摄魂术提前给庄映雪做了心理建设,用自己的催眠压制住孔英的催眠,庄映雪便能心里坦荡荡,不会再露出任何破绽了。
而他们俩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咬耳朵的亲密行为,也被认为是夫妻俩的秀恩爱,令得一众豪门公子们看向江树的目光如欲吃人。
夏东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队伍里,也是双拳微抖,啪地一下,将手里的香捏断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庄映雪来到秦德禄灵前上香,孔英重点盯着这小姑娘观察,却只见其面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顿时了然地点点头。
看来这丫头与公子的死并无关系,或者没有直接参与,否则不可能这么淡定。
那么接下来最大的怀疑目标就是……
飒!
孔英盯向了紧随其后的江树,却只见江树也是面色平静,将三根香插在了那香炉中,拜了拜道:“秦兄,虽然从小到大,我们多有过结,但同学一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我也心中不舍啊,唉。”
说得这么情真意切?莫非这件事跟他也无关?还是说此子心机城府,凭意志力就能抵挡得住迷迭香的催眠,故意演出来的呢?
双眸略微嘘了嘘,孔英越发看不清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