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普天同庆,顺天府特意在京城中设了灯展,而昭德帝也特别准许取消宵禁一天。
因此,宫中的宴会也进行得很晚。
这对沈君兮而言,也就变成了煎熬。
想着太子妃的警告,她在宫里几乎是滴水未沾,桌上的食物也只是象征性地拿筷子挑了两挑,一口未进。
别人问起时,她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胃口不大好。
倒也没有人质疑她。
毕竟在这大殿上,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寿王妃是孤身一人。
最终,沈君兮以身体不适为名从宫中出来时,她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她之前便在马车里备下了糕点,上车之后,就着水囊里的凉水狼吞虎咽了两块,一直跟她闹空城计的肚子这才觉得好些。
莫名的,沈君兮就有些想哭。
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呢,为什么她要过得这么凄凄切切惨惨?
沈君兮坐在马车里胡乱抹了一把泪,待回了寿王府,洗漱过后,便倒头大睡了。
许是因为睡得早,到了半夜的时候,感觉到喉咙里有些火烧火燎的她竟然被渴醒了。
沈君兮并不习惯晚上点着灯睡觉,因此,她的房间里就有些黑。
一道月光从窗口射了进来,只能让人勉强能分辨出哪儿是桌,哪儿是墙。
沈君兮平日里歇下时,房里也是不留人的,但是红鸢她们还是会搬个被褥睡在外间的临窗大炕上值夜,以便屋里有了什么动静,她们好照顾一二。
可今日沈君兮在屋里黑灯瞎火地摸索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人进来。
大概是睡得很沉。
想着自己不过是起来喝杯水而已,沈君兮也没有多想,而是独自在屋里的镶大理石板的黄梨木圆桌上摸到了茶壶和茶杯,咕噜咕噜地灌了杯水下肚。
可就在沈君兮喝水的时候,她总觉得四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强牺 7huan.com 读牺。她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房间里的陌生气味。
是什么?
她也就捏紧了手里的茶壶和茶杯,以防有人攻击自己的时候,自己也能当成武器投掷出去!
沈君兮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缓缓地扫过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感觉很不好!
忽然间,沈君兮便觉得有一阵眩晕袭来,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
“这药行不行?”就在沈君兮扶住身边的桌子,以免自己摔倒时,她却忽然听得屋里好似有人在低声地说着。
什么人?
这候 .com 章汜。什么药?!
头疼欲裂的她,却感觉到燥热了起来。
分明已入秋,晚上的天气也凉爽得必须穿两件单衣才行,为何她的感觉却好似在盛夏时节呆在了蒸笼般的屋里一样?
沈君兮就有些不耐烦地去解身上的衣裳,想让自己再凉快些。
“伯爷别急呀!她刚才已经把了参了药粉的茶水喝下去了,就肯定没得跑了。”另一个猥琐的声音的道,“要知道勾栏院里对付那些不听话的窑姐都用这一招!就没有哪个小妞熬得住,最后还不是一个个都乖乖的,让干嘛就干嘛!”
然后沈君兮就听到屋里有人发出了“嘿嘿”的淫笑声。
残存的理智告诉沈君兮,她被人暗算了。
可是怎么会?
这可是在戒备森严的寿王府里!
知道自己着了道的沈君兮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又把刚才被自己扯开的衣衫艰难地系上。
她想放声大喊,可她的嗓子似乎比刚才还要疼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来人啊~!来人啊~!”
可那声音,听上去,就和蚊子叫差不多。
“嘿,这小娘们还挺能扛!”之前那个猥琐的声音继续道,“不过没关系,她扛不了多久了……”
听着这话,沈君兮的心里就更急了。
她想推开门跑出去,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早就软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难道她就要这样在自己的府邸被人凌辱了?
沈君兮想着,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自尽了才好。
可莫名的,她的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老妇的身影,那是她上一世走投无路想要悬梁自尽时,恰巧路过并救下她的人。
“人生本就是来经历苦难的,你连死都不怕,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能让你感到害怕的?”那救下她的老妇牙都要掉光了,黝黑的皮肤满是褶子,那双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手更是弯曲得变了形。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妇,却并没有让沈君兮心生害怕,反而让她觉得很亲切。
“孩子,活下去,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再回头看,你会发现那些你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都不过是些小水沟而已!”那老妇的声音,似遥远,又似在耳边。
觉得越来越昏沉的沈君兮先是砸了手边的茶壶和茶杯,随后又咬着牙站了起来,想将身后的这张黄花梨的大圆桌给推倒,以此弄出动静来,然后让院子里的人来救自己。
那躲在暗处的两人显然也瞧出了沈君兮的意图,他们大叫了一声“不好”,然后终于现身,想要抓住在屋里铆足劲砸东西的沈君兮。
沈君兮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特意在手里抓了一块碎瓷片,当她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便用那碎瓷片在自己的手臂上重划一下。
那割裂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不断地刺激着她那随时可能会失去控制的意识。
“这妞儿还真是犟!”沈君兮就听得有人道,“伯爷可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得手了之后,还得让我好好享用享用!”
“那是自然,答应了你老六的事,我又怎么会反悔?”沈君兮又听得另一人道。
只是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沈君兮摇了摇有些晕乎的头,却一下子跌坐到临窗的大炕上。
只见两个身影向自己欺身过来,借着透进屋里的月光,沈君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怎么会是他?!
沈君兮真是又急又气,可是越急那药性好似就越厉害。
她也就默默地抓紧了手里的那块碎瓷片,恶狠狠地瞪向了眼前的人。
制大 制枭。原来,站在她跟前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她前世的丈夫,傅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