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阿肥!阿坚!”
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司机其实相当的慌张,在等待的过程中,简直就像是被放在烧烤架上炙烤。
若非提前交待他,让他只需要趴在方向盘上装睡,什么都不用管,司机的恐惧只会更加剧烈。
“开车!专心点!”
“好、好……”
明明年纪要大一点,但此时此刻,司机就像是乖顺的奴婢,主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暴雨逐渐开始停了,但是电闪雷鸣还没有结束,这种雷暴雨,总是下一阵停一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只剩下干打雷。
强牺 75zworg.com 读牺。“去‘麦公塘’。”
“啊?!阿坚,‘麦公塘’?那里现在有‘民团’啊,还是先联系……”
“去‘麦公塘’!”
这候 aimei4*3.com 章汜。浑身发抖的赖坚毅,掏出了手铳,对准了司机的脑门。
“是!是!阿坚,坚哥,你冷静,冷静……”
“现在赖家那些人,靠不住!”
赖坚毅脑子里现在一片混沌,但是他有一点很庆幸,冯家现在是拿他们赖家当炮灰,这一点,他可以肯定的。
真是要想要挽救,赖家现在还是能有不少人和钱出来的,但是冯家没有这么做,赖坚毅经过这一段时间社会的极端毒打,陡然发现,和大佬王角比起来,冯家根本不配做赖家的主家!
赖家是不可能重新振作的,这一点,赖坚毅很清楚。
因为钉死的罪名,是银行的资金进出,跟海贼、奴隶贩子,息息相关。
其余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小事了。
什么吃绝户、霸盘、欺行霸市,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海贼和奴隶贩子,这两样,哪样都别想洗白。
只有一个情况,那就是冯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所有的案子都翻过来,那么,死的也能是活的。
可惜,赖坚毅不傻。
赖家其余人想要死,那就去死吧。
已经见识过暴力机关实力的赖坚毅,现在脑袋里琢磨的,都别的事情。
他现在要去的“麦公塘”,其实是一片蓄水池,总的水域面积,两三百亩还是有的,附近有两百来户人家,都是赖家的人,有一支是赖家的妾生子,大概是一百来年前,在这里落户,然后繁衍出了两百来户赖家人。
因为都是一个祖宗,所以多少还是有些走动,赖坚毅的童年时代,从广州去乡下,去得最多的,就是南海县的“麦公塘”。
这里有他的童年记忆,逮鱼摸虾、斗鸡遛狗,甚至他第一次“窑鸡”,也是在这里。
路不算好走,但有一说一,他童年的几个玩伴,赖坚毅现在想要拉拢他们。
之前在看守所一通爆发,赌上一切的赖坚毅,最终撑了一下。
损失了家传的玉佩,损失了爷爷送给他的金表,但结果让赖坚毅很满意。
“阿坚!你不要乱来!”
司机虽然在开车,但心思也是非常的复杂,当赖坚毅跟他说去看守所救人的时候,他以为赖坚毅疯了。
然而,赖坚毅跟他说,他一个人进去,如果不能把人带出来,他就检举赖坚毅,算他的功劳。
最后的结果,简直把司机吓到了。
他不知道赖坚毅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车斗里,有着一车原先被关在看守所的倒霉蛋。
“不要乱来?!跟冯老板去说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准备起事!”
“这一票只要成功,阿坚,过去损失的,什么都会回来!”
“对,你说得对,不过这一次,我没打算跟冯老板混。冯家没前途的,冯老板没良心的,我赖坚毅长这么大,只有我大佬是真真正正用正眼看我。”
抹了一把脸,皮肤已经黝黑的肥仔手中的手铳始终没有放下来,“我不会乱来,不过,冯老板那里,我是不会再去的。我们赖家,已经完了。画大饼这种事情……呵,长毛仔,你知不知道我大佬怎么对自己小弟的?”
“阿坚,你冷静点!”
司机“长毛仔”觉得赖坚毅现在整个人都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不正常。
“我很冷静。”
赖坚毅看着长毛仔,然后道,“有人碰了小弟的辛苦费,我大佬当场用条凳砸翻那个扑街啊!”
“……”
看着赖坚毅那副几近狰狞的嘴脸,长毛仔吐了口气,郑重地说道:“阿坚,要相信冯家的实力!要不了多久……”
“痴心妄想啊!冯家,冯家现在除了造反,根本没有别的选择!醒醒吧你!”
赖坚毅的模样虽然疯狂,然后语气却非常的冷静,“长毛仔,其实你也清楚,我们几家,都是冯家的狗。冯家现在,除了喊个天公地道的口号造反,别无出路。我们都是炮灰,拿去送死的。”
“只要逼迫……”
“逼迫朝廷?!逼迫黑皮狗?!逼迫岭南省?!动动脑子啊衰仔!现在造反,打个一年半载,你以为要死多少人?!你个扑街有没有见过死人啊?我在杀龙港,乱党就跟菜市场的鸡一样随便杀啊!”
“……”
制大 制枭。开车的“长毛仔”没有继续说话,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其实不是不知道赖坚毅说得是对的。
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甚至自己的祖辈、父辈们,也都不愿意去相信。
一厢情愿地想象着冯家力挽狂澜,依然跟往常一样,然后大杀四方。
太平年月里,他们跟冯家的主仆关系,仿佛没那么明显,仿佛大家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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