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智死死的咬住了牙关,强迫自己冷静,正容言道:“贫僧师侄生性老实,奉公守法,从来都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长孙安业冷冷道:“人赃俱获,自是铁证如山,难道还有何误会可言?玄智寺主,别以为你替圣人种植出人参果,便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咱们大唐可是讲究律法的。”
宁玄智怒极反笑:“好一个讲究律法,既然讲究律法,为何不将辨静押送至万年县衙门问罪,却要在这里动用私行,难道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听到此句,长孙安业登时就怒了,厉声呵斥道:“放肆,你不过乃一山野和尚,有何能耐居然质问本将?信不信本将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将你法办!”
“长孙将军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这是穿越之来,宁玄智首次感觉到了封建时期官员的权势,有些无奈更多的则是愤怒,“贫僧乃是秦王府客卿,若要法办贫僧自是可以,然阁下最好是先问问秦王殿下的意见。”
“哈哈哈哈……”听到此话,长孙安业忍不住纵声大笑了,“玄智啊玄智,你这秃驴何其天真!本将乃是秦王殿下的妻舅,乃是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而你算什么?不过是秦王府豢养的一条狗而已,你真以为秦王将你当作自己人了,哈哈哈哈……”
辛辣的嘲讽犹如耳光一般扇在了宁玄智的脸上,深深的屈辱感在心底萦绕不散。
实在话,他也不知道现在李世民究竟如何看待他。
毕竟直到现在,也没有获得李世民的认可。
难道这位未来的太宗皇帝,真的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宁玄智不禁暗叹一声。
若是如此,那他就要重新考虑一下阵营的选择了。
以他得知未来历史走向的能力,外加满是世间奇珍的珍宝阁,难道还不能左右一个玄武门之变不成?
想到这里,宁玄智暗自打定了主意。
但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必须救辨静出来,若王玄策也是坐视不管,那他就只能使用“一分钟武林高手”,强行将辨静劫走了。
便在此刻,又是不良人匆匆来报:小帅,秦王府参军杜如晦、房玄龄在外请见。
“什么?杜如晦和房玄龄到了?”一时之间,长孙安业微微色变。
杜如晦、房玄龄俩人可是秦王的左右臂膀,在秦王府的地位也是非常之高,他们到来作甚?难道是为了这小和尚?
不容多想,他沉声下令道:“既然是秦王府参军前来,那好,让他们进来。”
很快,杜如晦和房玄龄脚步匆匆而入,见到长孙安业尽皆一愣,拱手作礼道:“下官见过三郎君。”
长孙安业在长孙家排行第三,故而均唤之为“三郎君。”
长孙安业也不寒暄客套,在他看到即便秦王再是信赖杜如晦和房玄龄,然下人终究是下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他这妻舅相比,语气淡淡的问道:“杜参军房参军此行前来作甚?”
杜如晦瞄了宁玄智一眼,方才轻笑言道:“玄智寺主乃是秦王府客卿,得知他的师侄被武侯捉拿,故此我和玄龄一并过来看看。”
“可是奉了秦王之令?”长孙安业问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房玄龄老老实实回答道:“秦王殿下尚在紫云楼内饮宴,还不知道此事,故此我俩先行过来。”强牺 zuqiuxiaoshuo.com 读牺
“这么说来,你们并非是奉命行事了!”长孙安业冷笑了起来。
杜如晦和房玄龄面面相觑,均是感觉到了长孙安业口气不善,前者正容回答道:“虽非奉命行事,然秦王殿下对玄智寺主器重万分,待回若是知情,必定会前来了解情况,吾等也是先行一步罢了!”
“放肆!”长孙安业亢声一句,震得堂内嗡嗡作响,戟指杜如晦怒骂道,“好你个杜如晦,秦王府难道是你当家不成?这么重大的事情是你能够决定的么?况且世民执法如山,公正严明,岂能容你们前来此处徇私?你们这么做是乃败坏秦王府名声也!”
这番话说得有点重了,杜如晦立即变了脸色,沉声道:“三郎君,下官并没有这等意思,还请你慎言。”
长孙安业咝咝冷笑道:“既然没有其他意思,那好,本将现在就要将犯有盗窃之罪的辨静和尚押往万年县大牢收监,令玄智藐视本将出言顶撞,本将也要一并将之捉拿法办!”来啊,统统带走!”
杜如晦和房玄龄这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了。
若真的让长孙安业抓了玄智,那不管将来如何,玄智心内肯定会对秦王府有所芥蒂,秦王岂不是要痛失一位英才?
然长孙安业毕竟是秦王的妻舅,他俩何等身份,又怎敢阻拦?
一时之间,饶是多智的房玄龄与善断的杜如晦,额头都是冒出了涔涔细汗。这候 zu*q*iu*xiaos hu*o.com 章汜
便在这万分关键的时刻,一声高亢的宣呼突然响彻门外:“秦王殿下到!”
“什么,秦王居然来了?李世民居然亲自来了?”
在闻言的一瞬间,长孙安业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日乃是朝廷庆祝新年的筵席,不是要直到夜晚方才结束么?
此刻不过申时,身为秦王的李世民怎会突然离席来此?
疑惑不解间,长孙安业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瞧宁玄智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了。
同样,杜如晦与房玄龄俩人也是疑惑不解。
也不知道是何人通知秦王前来的,竟来得这般是时候,可谓是救人如救火啊!
很快,头戴幞头,身穿锦袍的李世民走入了大堂之内。
而在他左右,则是褚遂良与万年县县令王玄策。
可见李世民脸色微红,显然饮了不少美酒,然紧锁的眉头却是透露着一丝丝焦急之色,刚到堂内,目光就左右巡睃,待见到宁玄智无恙,方才略微安心。
即便如此,他还是快步走到了宁玄智面前,拱手问道:“玄智寺主,世民来迟,你没事吧。”制大 制枭
宁玄智也没有料到李世民居然亲自前来,倒是有些惊讶,强颜笑道:“无妨,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
“受了惊吓?”
李世民愣了愣,很敏感的听出了这句话中所表达的含意,脸色顿时有些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