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飏吐了血,众人大为惊恐,忙上前询问,卢飏老娘更是关切的帮儿子抚着胸口,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抓着卢飏,生怕他再有什么意外。
吐出一口暗黑的淤血,卢飏反而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自醒来后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似乎瞬间不见了,身子也感到轻快了不少。
见众人关切,卢飏忙表示自己没事,这血应是前些日子气结的淤血,吐出来便好了,众人这才稍稍放心。
鞑子走远,众人再度上路,经此一吓,决定往深山躲避。
此时已近申时中,到了这时代百姓用晚饭的时间,众人一早就起来跑路,饭都没有吃,肚子早就饿了,便分了几个黑乎乎的馒头,边走边吃。
卢飏看着手里的黑馒头,似乎还有些麸子夹杂其中,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却也不愿再吃了。
老娘见状有些心疼,心道儿子大病初愈,吃不得这等糙食,便又递过来一个黄灿灿的饼子,卢飏试着咬了一口却是小米做的,虽没有后世的香甜,但也总算能入得了口。
刚吃两口,卢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便见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饼子,升叔的女儿胖丫正趴在娘亲背上看着自己,眼睛里全是幽怨。这候 s*uy*ingwang.net 章汜
众人都在吃黑面馒头,连个胖丫手里都是一小块黑馍,估计是看到了卢飏的小米饼,觉得自己手里的黑馍瞬间不香了。
卢飏笑笑,便将饼子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了小胖丫,丫头虽叫胖丫,但却一点也不胖。
胖丫接过饼子,便将手里的黑馍递给了卢飏,卢飏瞬间有些脸红,在胖丫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黑馍吃了。
用了些吃食,众人便恢复了些体力,遂加紧步伐往深山钻去,可刚走不远,前面开路的升叔忽又示意众人停了下来,众人立时趴在地上,寂静之中,果有一阵人声传来。
卢飏以为是找到之前进山的村民了,可细听一会儿却是听不懂的语言。
方言?
卢飏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老爹,老爹也是迷茫,倒是升叔见识多,伸出两个手指,随后轻启嘴唇,尽管没有发声,但卢飏依然读懂了。
两个鞑子!
众人立时心又提了上来,一动也不敢动,就是胖丫也被娘亲捂住了嘴巴,生怕引了鞑子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但前面的鞑子却没有走的意思,众人只得继续等待,好在天就要黑了。
爬得时间久了,卢飏腿有些麻,但也不敢乱动,只能忍着等待天黑,众人都是如此。
又过了一阵儿,卢飏忽然觉得脖颈处有些瘙痒,不知是什么小虫子在咬自己,稍稍动了一下脖子,忽然瞥见了一旁的小胖丫。
小丫头此时正被娘亲牢牢捂在怀中,嘴巴也被紧紧捂住,尽管鼻子露在外面,但脸却被憋得通红,喉咙处似在涌动。
小丫头不会想要咳嗦吧?
卢飏有些诧异,再看升叔娘子,应是感觉到了女儿的难受,但却依然捂得紧紧,眼里还隐隐泛有泪光。
再看小胖丫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紫了,卢飏心里一惊,心里暗祷可别是浓痰。
一旁的众人似是也注意到了小胖丫的异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再看升叔娘子,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都在颤抖。
胖丫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卢飏心急如焚,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猛然伸手将升叔娘子那只手打落,几声咳嗦立时响起,随后便有一口浓痰掉落在草丛上。
“谁?”
两声鞑靼语的询问立刻响起,众人顿感大祸临头,眼神交换着要不要快速跑路。
此时,小胖丫面色渐渐恢复,卢飏便也镇定了下来,在众人的惊讶中,背起一口铁锅和一个包袱,随后便站了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飞快的给其余人打着手势。
一成!卢飏心里算着成功的概率。
不远处的两个鞑靼人刚才便注意到了这边,手握弯刀正慢慢往这边踱步,本来也是紧张的不行,此时见卢飏站了起来,反而镇定了不少,大声呼喊着,似乎要卢飏慢慢走过去。强牺 suyingwang.net 读牺
三成!
卢飏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心里早已定下了该怎么做,先将两只手慢慢举过头顶,手掌向前,五指分开,然后嘴巴张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才慢慢向前蠕动。
任何时候,给人没有攻击性的憨笑总是没错的。
果不其然,见卢飏手里没有武器,身体也很瘦弱,那两个鞑子也放松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说了两句,便也笑着向这边走来。
五成!
卢飏走的慢,鞑子走的快,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鞑子越来越靠近众人藏身的地方。
虽说胜算在稳定提高,但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卢飏心里却越来越紧张,直到那膻味充斥着自己的鼻息。
不等那鞑子抢夺,卢飏便将背上的铁锅献了上去,嘴里还不停的求饶。
草原铁器缺乏,铁锅更是稀少,而国朝担心鞑子将铁锅熔炼铸成刀剑,无论是互市还是赏赐都禁止铁锅贸易,在草原,人们煮饭大多用陶罐,一口铁锅能换五匹马。
所以鞑子犯边最喜欢三类东西,一为青壮女子,二为盐巴茶叶,其三便是铁锅等铁器制品。
此时见了卢飏家里这口祖传大铁锅,两人皆欣喜不已,上前便将铁锅举在头顶,对着落日查看是不是漏的,倒把一旁的卢飏冷落了。
六成!
装着指点铁锅的样子,卢飏有意识的挪动身体,逐渐将自己与鞑子的位置互换,让两个鞑子背对着众人的藏身之处。
七成!
换好位置,卢飏忙又将包袱献上,两个鞑子又是欣喜,不过随后却是失望,显然卢飏家里的细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过随后两个鞑子倒是一阵惊叫,却是发现了卢飏家的盐罐。
虽然只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盐砖,表面还泛着黄土的颜色,跟卢飏心中的食盐大相径庭,但依然令这两个鞑子兴奋不已,丝毫忘了一旁的卢飏,转而交换着舔着盐巴,还发出令人恶心的吧唧声。
九成!就是现在!
“升叔!放箭!”
卢飏大喊一声,猛然向前扑倒。制大 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