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出来,回到药行,沈翼便说有事先走了。
叶文初觉得奇怪,刚才刘兆平对沈临川明显更加信任了。
刘兆平这个人,看着是粗人,但实则非常多疑敏感,要让他彻底相信谁,非常不容易。
她在和刘老夫人说话的时候,沈临川和刘兆平说了什么,彻底取得了刘兆平的信任?
他们离开后,刘兆平第二天就收到了巡检的行踪,王彪立刻遣人去追杀。
他自己则开始私下里约见从化商户,各个击破,让他们站队。
并商量这些人,一起将叶氏分尸食。
过了五天,鲁志杰给叶文初隔出的公房弄好了。
这间公房和鲁志杰以及高师爷等人的公房隔壁,原就不大,如今沈翼不计得失深明大义地牺牲了自己,将公房隔出一半分给叶文初。
沈翼还欣然笑纳了鲁志杰的一块上等徽州墨谢礼。
鲁志杰本来是客气客气,心道四小姐本就是沈翼请的,可没先到沈翼一点没承让,直接拿走了。
那块墨好贵。
所以这一早,鲁志杰没来衙门,赖在后衙吃西瓜去心火。
前衙,“摸鱼”五日的叶四小姐,再一次上岗了。
叶文初进门,打量着房间的摆设,说是隔断,但实际完全没有“隔”,两人的桌子是面对面摆着的,沈翼在右叶文初在左。
往里进深,则放着圆桌,桌上铺着精致的红底碎蓝花桌布,桌上还摆放了一个花瓶,瓶子里很不合适地插着一簇栀子花,房间里四溢着甜腻的香气。
除此以外,屋顶的承尘换成了红色,垂着流苏搭在墙两侧,叶文初乍一看,以为是谁家的喜房。
红的过于喜庆了。
“这是谁布置的?”叶文初问道。
马玲举手:“我我我。师父您要谢我吗?”
叶文初点头道:“感谢你,没有将我的桌子也铺上红色的布。”
马玲从身后拿出一块布,献宝似地道:“师父,红布在这呢。”强牺 tianlaixsw.com 读牺
叶文初无语:“不要再破费了,这红布留着你将来成亲用。”
“挺好看的啊。”马玲不解。
“沈先生呢?”叶文初坐下来,对面并没有人,马玲回道,“先生不是去找您了吗?”
叶文初不解,沈翼去找她,她来的时候并未看见。
这个人又要动了什么心思?
正说话,沈翼回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叶俊。
“爹,您怎么来了?”叶文初迎出去,“为何和沈先生一起?”
叶俊特别高兴,和叶文初道:“沈先生去家里找你,我正好出门就遇到了。初初你不知道,我和临川是同门。”
“什么同门?”叶文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叶俊道:“爹在平顺元年,曾拜了益田先生为师,但可惜入门不足一年,先生因为家中遭遇变故,提前回了江南。”
“你猜怎么着,平顺三年,临川也拜了益田先生为师。”
“你说,我们是不是同门。”
叶文初看着沈翼,脸黑了黑,这只狐狸的心思,就是想压在她一头?当她领导不行了,居然打伦理牌?
真要论伦理,我还是你师父呢。
“那、恭喜二位了。爹,您不是要去典当行吗?”
叶俊点头:“对对,我得赶紧走了。”
“临川啊,我家初初乖巧懂事又聪明,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你就在生活上对她照顾些。”
叶俊其实就随口一说,他其实更想说,不要让别人给他初初添麻烦。
“比如哪些?”沈翼问道。
叶俊愣怔,勉强想到女儿仅有的不足之处:“比如剥栗子、瓜子儿、泡茶这些她都不爱做。”
“这些都是小事,我会照顾她的。”沈翼道。
叶俊连连感谢,要走又想到什么,和沈翼道:“对了,临川啊,就衙门对面吾悦茶馆陈华元得了素梅梅瓶,放出消息要拍卖,你可听说了此事?”
“没有,师兄要这个梅瓶?”
叶俊摆手:“我不要。有一只原本在我家老太爷手里,前些日子被他砸了,现在又出现了另一只,我看看价格要是便宜,买回来给我爹。”
沈翼道:“我帮您打听。”
叶文初问道:“拍卖的梅瓶?”
“是。六件古物都附带着故事,现在大家的胃口吊的很足,连我都好奇。”
叶文初蹙眉,她怎么觉得这手段,像行骗?
“爹,这事儿您看看热闹就行,东西不知真假,不要轻易出手。”
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叶俊笑盈盈走了。
沈翼挑了挑眉,没说话。
叶文初转过来盯着沈翼,沈翼笑问道:“外面热,进去吧。”
“我、我去上茅房。”马玲抱着红绸子,跑了。
八角默默退出去蹲在门口,一抬头看到骑在围墙上的乘风,她目露疑惑,忽然想到什么,指着乘风:“你、你是、你是不是码头扛包的那个人?”
“我如此高贵怎么会扛包,你眼瞎!”乘风跳下来,逼近八角威胁她,“小心我揍你。”
八角指着他:“你这死竹竿,你嘴长在屁股上的,我才没瞎。”
“总之,闭嘴,否则……”乘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懂?”
说着拔腿跑了。这候 tia nla ixs*w.com 章汜
八角捡了个石头砸过去:“别让我看见你。”
屋里,叶文初笑盈盈看着沈翼:“先生认亲,准备干什么?”
“益田先生山水画造诣很高,当世无人能及,所以能拜入他的门下,是我和三老爷的荣幸。”
“我也要荣幸吗?”制大 制枭
“那倒是可以的。喝茶吗?”沈翼进门,脚步也顿了顿,显然他也被房间里的喜庆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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