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玠一生中也没有跑过这么多的路,孙常者倒还好,跟个猴儿似的跑得贼快,卢玠平日里养尊处优,身后的土匪却又穷追不舍,累得几乎生无可恋。
该死,他真不应该来这么一趟……
“令沉佑呢?不是说好了在山下等着吗?”孙常者一边跑着一边疾呼,眼见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子里连只小鸟都没有。
“废物,”卢玠实在抽不出多余的力气说话,“说好的山阴,你看看现在这是哪里?!”
“跑错方向了?”然而此时他们似乎也管不着方向了,四六一顿乱跑,好在他们之前放过信号弹,令沉佑等人问询赶来,也就将就着能接应上……
强牺 lingshufang.com 读牺。沈曦宜催着令沉佑往这边赶过来,令沉佑带的人马不多,不能跟广渠王这帮土匪应拼。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他们要把这帮人带到广渠王府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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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渠王府邸。
洛朱紫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她晃了晃铅块似的脑袋,后脑传来巨大痛感差点叫她又晕过去。
这是哪里?
最后的记忆是微雨的天气、嗷嗷叫的大猫以及老太太的笑容——她这是被人弄到哪里去了?
那个老太太,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家伙……
而此刻,她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烂七八糟的稻草上,寂静无声,眼前一片漆黑。
耳垂传来隐隐痛感,她艰难地伸出手去摸摸,发现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谁干的?她记得之前自己没有受过伤。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洛朱紫挣扎着做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准确的说,就是一座地下暗牢。
光线完全透不进来,还有一层厚厚的帘幕挡在前面,墙皮发出湿败的潮味儿。
洛朱紫揉着疼痛的脑袋,倒吸一口冷气。不对,这种压抑的气氛,更像是死牢。
其他人呢?堂易王呢?不管这里是地牢还是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洛朱紫粗重地喘了口气,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身来。
没想到迎面听见一串脚步声,洛朱紫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脚步声越来越大,下一刻,厚重的帘幕蓦地被翻起来了。
“唰。”
洛朱紫眼睛被迎面刺来的光闪得难受,来人正是她苦苦寻找多日的广渠王——曹舵主。
他老谋深算的脸上写满了阴谋,跟当初在群雄面前那个和顺可亲的仁者完全不同,也许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他脸上两道八字胡子一撇一撇的,看上去就叫人生厌。
“听说你在找老朽?”
洛朱紫狠狠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害得整个燕子门几乎全军覆没,害得自己沦落至此,受人欺辱。
今日……恐怕是难以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既然知道,你就准备好受死吧!”洛朱紫几乎想冲上前去把这老家伙撕碎。
“我像你应该搞清楚,现在你的小名在我手里,是你应该求我。”广渠王得意地笑着,连带着脚趾一动一动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呸!”洛朱紫一口浓痰就吐在他的脸上。
广渠王低估了洛朱紫作为学武之人的特点,这会子居然还被对方给吐中,不由得恼羞成怒,伸手就想给洛朱紫一个耳光,没想到洛朱紫肌肤硬如铁,他这肉嘟嘟的手居然打不动。
“放肆!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洛朱紫冷冷地看着他,可惜此刻匕首不自己手中,否则定然要了这厮的性命。
广渠王见到洛朱紫这副不屈不挠的劲头就生气,从怀中掏出一根针来,嗖地一下扎在了洛朱紫的身上。针过之处,顿时一片乌青。
“呃……”
那针见效奇快,洛朱紫登时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感。
“你……”
广渠王哈哈笑了一下,“臭丫头,还敢跟我穷横?告诉你,只是我曹门秘制的毒药,你中了以后,初时不感觉怎样,慢慢地,全身血液凝固,就会像石头一样动不了,最后变成一个废人!不过你也死不了,你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哈哈哈哈哈!”
广渠王肆意的笑声都被洛朱紫忽略了,死她倒是不怕,只是在死之前……若是不能把这厮给宰了,终究是难以瞑目……
若是白首阳在的话,定然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她也真是太要强,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出来……是她自己太逞强了!
“你如此费尽心机地……到底想要、干什么……”洛朱紫感觉到广渠王想要的不只是一个燕子门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等着,这个阴谋若是说出来,说不定要改朝换代。
可惜……她恐怕撑不到亲手杀了这厮的那一天了……更阻止不了这厮的计划……
“洛朱紫,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呢?你知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是跟朝廷挂钩的,江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江湖。眼见着你们在江湖上闹腾,你说说陛下能不急吗?那陛下一急,老朽我能不为陛下分忧吗?不过,你自己送上门来也算是省了老朽的事了,反正你,白首阳,还有那群自以为武功高强的蠢货们,你们一个个都得去死!反正白首阳很快就会下来陪你,我看你黄泉路上也不用寂寞了!”
洛朱紫仅存的意识听着这话险些要被气晕过去,原来他不只图谋着燕子门一派,更是整个江湖——
这候 aimei4 3.c om 章汜。洛朱紫眼前一昏,终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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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沉佑和孙常者、卢玠接应了上,卢玠自然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坐上事先准备好的软轿里,孙常者则使命未毕,骑着一匹小马继续向着城里奔去。
好在这些女土匪只看准了孙常者一人,卢玠去哪里根本就不理会,径直追着孙常者跟了过去。沈曦宜在夜色中看着孙常者奔了过去,心中有点忧虑,“他真的没事吗?”
制大 制枭。“没事,”卢玠轻呼一口气,一面把自己又湿又腻的衣服解下来,望着孙常者消失的方向,“跟这帮女土匪打交道,他是老手了,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