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一团乱麻的同时,深处江湖的洛朱紫同样没闲着。
十天以前,她所统领的燕子门几乎遭受到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广渠王带人在山顶偷袭,燕子门的众姐妹猝不及防,一时间死伤无数,不忍相看。
白首阳劝她不要冲动,等先将藏在暗处的奸细找出来再说,可是洛朱紫那个火爆脾气,根本忍不了。
那所谓的广渠王,害死了她无数的姊妹,她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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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楼。
灯红酒绿中,暖风熏人,到处尽是纸醉金迷的气息。
出入这里的都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惹也不敢惹的大人物。
然而这金碧辉煌的殿堂中,却有一丝丝污点。——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褴褛、邋遢不堪的乞丐。污秽打结的头发遮蔽住了脸,没人知道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老爷、公子们只管享受自己的,连守门的人呢似乎也懒得搭理这种人。
忽然乞丐微微动了动手指。
从她平坦的前喉咙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面容并不陌生,看起来像是……洛朱紫。
十天前,她得江湖的秘令,说是广渠王带着一波人正在围剿燕子门。本来燕子门全力应战,不过中途有人暗中算计,泄露了秘密,同时还在燕子门逃跑的路上炸药,致使燕子门的许多女子都死了。
她拼着半条命回来,就是为了报此大仇。
她暗暗摇摇牙。她知道是谁背叛了她们,她洛朱紫,就算死,也要拉那个人一起。
马上了。
“汪少来了!”外界传来一阵骚动,本来沉闷的酒会顿时热闹起来。
汪宝元穿了一身苏州缎子,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微笑踏入门槛。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五六个带着身强力张的家丁。
宜春楼的当家人林枫亲自迎接,“汪少爷,这就不够意思了。您这都多少天没来了?”
“家里有事,忙。”汪宝元接过林枫的酒盏,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个红裙女子。
“哎呦,忙?孙少怎么没来?”
汪宝元意味悠长地望了他一眼,“他啊?吃素了。”
“吃素了?”林枫很夸张地长着下巴,周围好几个男女也凑过来低笑,“不是吧?哪家姑娘上辈子积了大德?”
“他的事我怎么知道?”汪宝元修长的手指攀上女子的肌肤,嗓音诱惑,“家花哪有野花香呢?你说是不是?”
“啊?”
“孙常者那家伙,新弄个花瓶摆家里,就为了乐呵。好像是从湘地带回来的。”
林枫嘴角抽了一抽,“不是吧,孙少爷这就再也不来了?”
“哼……”汪宝元哼了一声,笑意荡漾,“那可还不一定呢。”
几个玲珑多姿的女子过来翩翩起舞,混乱中,汪宝元有点头痛,自顾自地来到茅厕出恭,哗哗的水声。
忽然,砰的一声,茅厕的门被死死关上了。
“谁?!”汪宝元一惊,连忙擦去脸上的水珠,抬起头来,却见一个邋遢肮脏的乞丐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提着弹刀。
“你……”
乞丐把假头套拿开,随口用水抹了一把脸。她原本清秀的皮肤露出来,冷冷道:“你就是汪林的儿子?”
“我……爹……”汪宝元眼球暴凸,“你你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阎王爷还不收我,就我回来拉你。”
洛朱紫冷冷笑着,同时一个飞刀打碎了茅厕的恭桶,“你爹欠了我的债!为了报仇,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洛朱紫利索地弹起短刀,汪宝元冷汗涔涔,不自觉地往后退,“你……你要是乱来的话,外面有侍卫,杀了我,你也别想跑!”
“呸!”洛朱紫一口痰喷在他的眉心,“贪生怕死的东西!跟你爹一样都是小人!你们害起人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过来这里,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去!即便是同归于尽,也绝对不能轻饶了你!”
说着猛地向前一扑,汪宝元慌忙伸出手来撑柜,不想却正好被短刀割得鲜血淋漓。惊慌之下,他摸到怀中一硬物,想也没想就往洛朱紫招呼过去。
这候 a ime*i43.com 章汜。那是一块小玉佩
洛朱紫略略吃痛,不过她身怀武功,很快让她恢复过来。“唰”地一声,短刀被齐齐扔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汪宝元的惨叫声和一片黑暗。
……
“有闹事的!有闹事的!”
外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哭闹声,到处都是拔剑的声音。
另一个房间里,堂易王晚上这酒喝得有些上头,这才刚刚入睡,外面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强牺 bxwx.co 读牺。这种小打小闹的场面他见多了,也懒得管。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翻个身子继续睡。
忽然,身边窗户应声而破。随即一个满是鲜血的人从下面爬了下来。
堂易王一惊。
来人重重摔倒在地摊上,看样子像个女子,呼吸有如断丝。她身子一动一动地瘫着,眼里瞪着堂易王,充满了杀气。
“你是谁?”
女子显然已经不能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了,虚弱地歪倒下来。
与此同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王爷!您开门!有个闹事的家伙跑到这里来了……”
堂易王来不及多想,把女子抱上软床盖上厚厚的被子,然后吹灭了蜡烛。
“干什么呀?要造反呐?”他一脸烦躁地打开门。
“嘿,堂易王,您恕罪!刚才有个女贼行刺,小人追到楼下,顺着台阶道爬上来了,”侍卫长点头哈腰地说着,“这不,我们带人来搜一搜,免得扰了王爷清梦不是?”
“你已经扰了我的清梦了。”堂易王打了个哈欠,敞开了一点门缝,“看吧?看完了,还不快滚?”
制大 制枭。总管望见了屋里隆起的被褥,顿时说道:“明白、明白。在下不就敢打扰了,王爷尽兴,玩得尽兴!”
堂易王一把关上房门,见女子蜷缩在被褥里,双唇紧咬,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你是谁?”她勉强睁开一只眼睛,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
“本王是谁,”堂易王趴在床边,左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这里呢,是我的地盘。我倒要问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