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郇此次去朝阳城献粮,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让嘉禾帝重新赐一方城主印给他。
因为原先那块,在当年那场大火后,早已经不翼而飞。
可他数次进宫求见嘉禾帝,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态度,每座城的城主印都是由宫里的顶级工匠精心雕刻而成,上面的纹路不可复制,所以,城主印不可能再重赐。
想到这里,南郇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当年他该先拿到城主印再放火烧城主府的。
南溪躲在外面的窗棂下偷听了一会儿,觉得现在还太早,不宜动手,于是便又悄然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她往屋里弹了一蛐蛐儿。
正好弹在城主夫人的手臂上。
“哎呀,这蛐蛐儿怎么还跳进屋里来了!”
城主夫人惊得连忙抬手去拍,蛐蛐儿一个惊慌就跳到了南郇的身上。
“不过一只蛐蛐儿,你慌什么?”
南郇随手一拂,便把蛐蛐儿扫落在脚下,然后一脚踩死。
*
一个时辰后,南溪和王屠夫在事先说好的地方碰头。
王屠夫:“姑娘,大厅里的宾客已经全部离开,城主府的下人收拾好残局后,也已经各自回屋里休息。
这候 ai*m ei*43.com章汜。南郇自从上次被属下刺杀失败后,就变得很小心谨慎,每晚睡的房间都不一样,且每个房间都有替身。”
南溪颔首:“没关系,不管他今晚睡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他。”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和一根吹管交给王屠夫:“王伯,你先拿着这个,半个时辰后再动手。”
“是。”
半个时辰很快便到,王屠夫拿着瓷瓶和吹管去了后方的下人房。
南溪则避过守卫,直奔北边厢房。
她飞上房顶,揭开其中一块瓦片,然后再埋首轻嗅屋里的味道,如此反复揭了几间房的屋顶后,终于在最北边的一间屋子找到了她留下的药粉味儿。
为保万无一失,南溪把抽出的瓦片轻轻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她秘制的超级迷药,投放到下方屋内。
随后她便待在屋顶上数星星,直到数到两百颗的时候,才从屋顶上飞下,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把房门撬开并闪了进去。
捏着鼻子走到床边,在确认床上的人就是南郇无疑后,南溪迅速点了他的几大穴位,然后就把人扔进了空间,再悄身离开。
南溪先一步出了城主府,把南郇从空间里提溜出来后,才放信号通知里面的王屠夫。
片刻之后,王屠夫寻来,单手扛起南郇就和南溪一起离开了城主府。
*
枫城西边,有一片竹林,竹林的另一边是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山丘,小山丘的下方立着一块约一丈高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和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小字在夜里看不清,只有那几个大字在旁边的火把下若隐若现——枫城城主南枫之墓碑!
南溪望着这块巨无霸墓碑,问身后举着火把的王屠夫。
强牺 bxwx.co 读牺。“这里是原来的城主府遗址吗?”
王屠夫垂首:“不是,这里曾经是一个乱石岗,后来人们把城主府三百多人运到了这里埋葬,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南溪回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我阿爹和城主府三百多人都葬在这里?”
王屠夫眼眶微红的点头。
“当时的围城首将杨京,曾试图找出主子的遗体,但……所有人不是被烧成了焦炭就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所以后来,杨京便命人把城主府所有人的遗体都运到这里埋葬。”
南溪的拳头紧紧捏起,堂堂枫城城主,死后竟连一个单独的墓穴都没有!
这时,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南郇悠悠转醒,当他抬头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后,顿时就瞪圆了狐狸眼。
他又惊又慌的看着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一城之主!”
王屠夫举着火把走近,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在炽热的火光下尤为可怖。
“来索你命的人!”
“是你!上次那个刺客!”
南郇的狐狸眼中有暗光闪过。
南溪背着小手转身,一脸无辜的问他:“南城主可认得我?”
当南郇对上南溪的那双大眼睛时,眼神开始下意识的闪躲。
随后他故作镇定的道:
“你又是谁?本城主奉劝你们,还是尽早把我放了为好,不然,一旦城主府的人发现我失踪,势必会全城搜捕,到那时,你们插翅也难飞!”
南溪摩挲着下颌,一脸为难:“可是,就算现在把你放了,你也一样不会放过我们的呀。
更何况,你还看到了我们的样子。”
南郇:“……只要你们现在就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哦。”南溪在他对面蹲下,笑眼弯弯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信?”
“你!”南郇挣扎着想要站起,奈何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南溪望了一眼天空,站起身感叹:“天快亮了!”
王屠夫会意的把不远处的一个酒坛提过来,然后撕开封口就往南郇身上泼。
南郇这下是真慌了,“二位,有话好说,只要你们放了我,你们想要什么都好商量!”
南溪目光冷酷的看着他:“我只想要你的命!”
南郇一脸苦相的道:“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嗤!”南溪一声冷笑:“都已经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还在跟我装糊涂,南郇啊南郇,你是当真猜不出我是谁吗?”
南郇的脸色几经变幻,最终终是阴沉着脸开口:“你是南枫的女儿?!”
制大制枭。是了,当年城主府失火,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就是城主夫人,当时她正身怀六甲!
早知如此,他该在朝阳城见到她时便斩草除根的!
南溪接过王屠夫手里的火把,走近一步,看着南郇吓得连连后退,她勾起嘴角,笑容无害的道:“我阿爹在下面等着你团聚呢,大堂叔!”
南郇一边连滚带爬的后退,一边摇头:“大侄女,害死你阿爹的是杨京不是我,是他给我迷药,也是他让我去火烧城主府,他还用你堂婶堂哥威胁我,我也是被逼的呀,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