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一座僻静的宫殿里,锦娘挽着衣袖,拿着锄头在挨着院墙的位置翻土,她打算把昨日用绣帕换来的青菜种子撒在这里。
一个梳着双螺髻,右手腕上挎着个双层食盒的青衣宫女从宫门口走进来。
“夫人,奴婢给您送午膳来了。”
锦娘没有理会她,犹自做着自己的事。
青衣宫女叫柳儿,原本是个粗使宫女,后来被选中为这座宫殿的主人送膳食,这一送就送了八年。
这八年,她一直记着厨房里的龚嬷嬷叮嘱她的话,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永远要目不斜视,送完膳食就走。
这次也不列外,把膳食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后,她转身就打算离开,只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人叫住。
“等等!”
叫住她的正是在墙根那里劳作的锦娘,这也是锦娘这八年来第1次叫住她。
柳儿朝着她的方向福了福身,“夫人有何吩咐?”
锦娘放下锄头走向石桌,伸手揭开食盒,拿出里面的两个素菜,和一碗清粥。
而后声音不高不低的问道:
“为何这几日厨房送来的都是这种清粥小菜?”
柳儿忙噗通一声跪下:“夫人明鉴,近日陛下为筹粮运往朔州,下令各宫食粥一月。”
锦娘五指一紧,“为何要筹粮运往朔州?可是朔州出了什么事?”
朔州是北方的边塞要地,朝廷往那里运粮,可是打算同北夷打仗?
柳儿想了想,如实答道:“去年朔州旱灾,朔州的百姓无粮可收,饿死了许多人,陛下开了两次国库赈灾,因此现在国库里的余粮已不多……”
“你下去吧。”锦娘手扶着桌沿,缓缓坐下。
朔州旱灾,北夷那边肯定蠢蠢欲动,若只比兵力,黎国自然不惧!
——可黎国现在缺粮!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北夷大军当真来犯,那黎国国库里的粮食又能撑多久?
而南境那边也有南蛮人在虎视眈眈!
半个时辰后,柳儿来收食盒,发现院里空无一人,而内殿大门紧闭。
于是她提着食盒默默离开了宫殿。
锦娘在空旷的内殿里坐了一下午,待到太阳落山,她推开殿门,走到外殿的大门口,对守在外面的禁卫军说道:
“我要见皇帝!”
*
这日,药铺里,南溪正在翻看大丫送过来的包子铺这月的账本,便听外面一阵的敲锣声传来。
她抬头看向外面,呃,什么也看不到。
青鸢放下手里的药盅,自告奋勇的道:“姑娘,奴婢去帮您瞧瞧。”
说完便快步出了药铺。
没过一会儿,青鸢便带着消息回来。
“嗐,还以为是有什么热闹可瞧呢,原来是官府在外面贴征粮告示。”
南溪抬头:“征粮告示?上面都怎么写的?”
青鸢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那上面的字奴婢认不全,不过奴婢听旁边的一位秀才说,是朝廷要向所有有存粮的粮商征粮,拿出最多粮食的粮商,陛下会赐他一块赦免金牌,以后无论他犯了多大的罪都可免去一死。”
南溪倐地起身,“我出去看看。”
来到贴告示的地方,看着墙上贴的白纸黑字,南溪眸光闪动。
看来,她要加紧收粮了。
朝廷给出的期限是一个月,所以征粮告示贴出没多久,一些有底蕴的粮商就快速把手底下粮铺的粮食筹集到一起,再运送到户部。
虽说赦免金牌只有一块,但只要是献粮超过一百石的商户,均可免去三年税收,所以,那些粮商才如此前赴后涌。
只是,由于近年天灾不断,便是那些粮商把所有的粮食都筹集到一起,能立马交出一百石粮的也是凤毛麟角。
云隐见此,也暗戳戳的把之前收购的粮食都送去了户部,得不到赦免金牌,能免去三年税收也是极好的。
南溪回到药铺,与齐掌柜和林静之交代了一声,便匆匆回了南府。强牺 kenshufang.com 读牺
回到南府,她以闭门研究新药为由,交代青鸢青荷除了一日三餐外,其余时间不得前来打扰,更让谭九和余财守在二进院外,以防不可抗力之因素。
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南溪便关了房门进了衍生空间。
她要赶在这一月内,至少收千石粮食。
就在南溪去到空间准备没日没夜种粮、收粮的时候,景钰被叫到镇南王府北殿的书房里。
看向坐在案桌后方那张太师椅上的镇南王,景钰面无表情的开口:“找我何事?”
镇南王合上手中折子,抬起头看他:“不日我便会启程回南境,你是继续留在王府还是跟随我去南境见见世面?”
去南境?景钰抿着嘴唇一时没有说话。
他倒是不惧去南境,只是把南溪一人留在朝阳城,他不太放心。
见他犹豫不决,镇南王当即拍案怒道:“老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就被你祖父带在身边杀敌了。
再看看你,整日里像个纨绔子弟一般无所事事,还不如跟随老子去南境练练胆!”
景钰漆黑的眸子一眯,“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又何必问我?”
镇南王把后背靠上椅背,“本王只是想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选择,结果你却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景钰转身就走。
镇南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趁这几日,去跟你的那些朋友好好道个别。”
夜晚,一道身影刚落在南府二进院院子里,便被谭九和余财发现,二人取出武器快速将来人围住。
“什么人?”
被拦住的人缓缓扯下面巾。这候 kens hufang .com 章汜
“小王爷?”谭九和余财对视一眼,收起了手中武器。
余财上前一步,“您深夜到此,不知是为何事?”
景钰的目光看向南溪的闺房,“找你们姑娘。”
他来二进院这么多次,今次还是第1次被南府的护院发现,故,这两护院是南溪特意安排在二进院的。
她这是,在防谁?
想到此,景钰看向二人:“府中可是有外客留宿?”制大制枭
余财摇头:“府中除了前段日子回来的钟离公子,并无外客。”
钟离玦?他怎么又回到了南府?
景钰打算亲自去问南溪,可他才刚迈出一步,就被余财伸手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