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离玦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南溪有些尴尬的对青鸢道:
“这是钟离公子刚送来的,你先拿下去放着!”
“是。”
钟离玦勾着嘴角跨出门槛,却在转身的那一刹敛下了眸色。
之后的几日,景钰没有再来找南溪,南溪也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天基本都待在药铺坐诊,只偶尔会有权贵之家请她上门看诊。
这日,南溪刚从药铺回来,钟离玦便找到她商量一件事情。
“你说你自明日起,便随我去药铺里帮忙?”
南溪看着钟离玦,不确定问道。
钟离玦轻轻颔首:
“嗯,你不是只让我画你在药铺里医治病人的事迹吗?
可小生没有素材,又如何能够画得出?所以我决定以后只要有空便同你一起去药铺,如此,既可以帮你打下手,又方便我收集素材。”
南溪皱眉:
“我们每日回来,青鸢不都会把在药铺里看诊的趣事讲给你听么?你先前那几期便是如此画的呀。”
钟离玦噙着笑道:
“旁人转述又怎能与自己亲眼所见所感相比?
由旁人口中所言而勾勒出来的画稿,总归少了几分生动,前两日我去交画稿的时候,文渊书阁的温老板便隐晦的提到了我近日交的画稿不如最初有趣……”
南溪想了想,点头同意。
遂,第二日一早,钟离玦便同南溪一起去了保安药铺。
到了药铺,南溪便把他安排到药台那里,帮着掌柜的抓药。
钟离玦倒也谦恭,不明的就去请教齐掌柜,早晨这会儿来抓药的人挺少,齐掌柜便耐心的一一跟他讲解,比如药包要怎么包才不会漏,药材要怎么称才精准……等等。
没病人的时候,南溪喜欢去后面仓库找药材来制作各种可随身携带的药粉或者药丸。
今日也是如此,她在大堂坐了一会儿,见没人进来看诊,便去了后面仓库找草药。
因此,当景钰跨进药铺时,并没有在看诊桌那里看到南溪的身影,他视线扫过看诊桌,看向药台那边。
“你们东家呢?”
齐掌柜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从药台过来行礼。
“回小王爷的话,姑娘在后面仓库,草民这就去唤她出来。”
“不用了,我去后面找她。”景钰单手背后的往大堂后面走去。
钟离玦站在药台里面,看着他熟门熟路的去了后面,淡淡的问着返回来的齐掌柜。
“他就是镇南王府小王爷苍景钰?”
齐掌柜笑着点头:
“老朽活了一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小王爷这样好看的人,真真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啊!”
关键还不显女气!
倒是钟离公子,虽然也是俊美无双,但他那双桃花眼,却生生把他俊美的面相衬得阴柔了几分,看着总感觉有点儿魅惑。
齐掌柜偷瞄了钟离玦一眼,暗自在心中比较着。
钟离玦暼着景钰消失的方向,继续问道:
“他来过药铺几次?”
齐掌柜:“就四日前来过一次药铺。”
*
后院仓库门口,南溪正拿着一个小碓臼坐在门槛上捣药,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双绣着云纹的鎏金锦靴。
她疑惑抬起头,就见一身天青色锦袍的景钰,立于门外。
她埋首继续手里的活。
“你昨日进宫可还顺利?”
景钰于门槛的另一边侧身坐下,拿走她手里的药杵,很是自然的接手捣药的工作。
“嗯,皇帝还赏赐了我不少东西。”
南溪揉着因长时间低头而有些僵硬的脖颈,带着好奇的问道:
“都赏赐了些什么东西给你?财帛?还是美人?”
景钰暼她一眼:
“财帛和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玄铁匕首。”
南溪:“他赐你一把匕首做什么?”
景钰把捣好的药倒在早就放置在一旁的乳钵里,又把旁边的药材放入碓臼继续捣。
“自是赐给我防身所用。”
南溪对那把御赐的匕首挺感兴趣。
“那匕首你可有带在身上?”
“嗯。”景钰把悬挂在腰间的匕首取下递给她。
南溪接过匕首,无视它点缀精致的外观,只缓缓从皮鞘里拔出匕刃,随意挥舞了几下,道:
“这匕首结实锋利,却又过风无声,不愧是御赐之物。”
景钰头也不抬的道:“你喜欢就拿去。”
“我有古姨送的短匕,这个你留着自己防身吧。”南溪把匕首插回皮鞘里还给他。
她不收,景钰也不勉强,伸手接回匕首挂回腰间。
“你来朝阳城后,可有收到过胖虎的飞鸽书信?”
南溪撑着下颌摇头。
“没有。”
景钰抬起头看她:
“我昨日进宫,听到那些大臣们在朝中讨论,说再过两月便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届时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都会汇聚于朝阳城外的紫荆山,以武会友……”
南溪双眼亮晶晶的打断他:
“胖虎的大伯一定会去,他也一定会带着胖虎一起去!”
景钰颔首:
“所以,两月后,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紫荆山?”
“当然要,我现在是就去贴告示招坐诊大夫!”
话落,她便起身去大堂里写告示,独留景钰一人坐在门槛上捣药。
看着她兴奋的离开,景钰无奈摇头。强牺 tianlaixsw.com 读牺
前几日还说三月之后再找坐诊大夫,现在却一听胖虎要去紫荆山,就立马跑去贴招人的告示。
看着她如此积极,他还真是,颇有点儿吃味儿。
药铺大堂,南溪让青鸢找来一张尚未剪裁的黄宣纸,她要用来写招聘告示。
钟离玦过来帮她研磨,好奇道:
“南姑娘怎么突然想起要招坐诊大夫了?”这候 tia*nla*ix*sw.c*om 章汜
南溪把青鸢找来的黄宣纸铺在桌面上。
“不是突然想起,我本就打算三月后招一位坐诊大夫,如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找完宣纸的青鸢连忙走过来,要接手研磨的活。
“钟离公子,还是奴婢来吧。”
“无妨,你去忙别的事吧。”钟离玦垂首,脚下不动的继续研着磨。
见此,青鸢只好去做别的事。
南溪从笔筒里找出一支中号毛笔,凝眉思忖片刻后,便开始蘸墨下笔。
钟离玦还是头一次看南溪写字,不由俯身细看。
“南姑娘的字隽永清秀,清逸平稳,真是字如其人。”
“钟离公子过奖!”制大制枭
南溪专注着写字,因此并未注意到钟离玦与她离得极近。
而景钰从后面出来,却恰好看到这微妙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