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州刚下过一场雨,吴典君从宿州而回,得了信过来见景韬,刚进院子,便见那书房的门窗都打开着,景韬正坐于门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梅树失神。
过了半响,景韬道:“我真的该让你们去济州吗?”
吴典君说道:“贺家增兵东南,同时西楚还不死心,又在西北大动干戈。眼下我们的人全在西境镇守,手中可用之人左支右绌。除却我们,还有何人可派?贺锡南是惯耍阴谋诡计之徒,也没有武功傍身,想除掉他不难。”
“正是因为贺锡南会耍阴谋诡计,我才担心你们。”
吴典君心道:李承平也是一样的货色,便让卑鄙小人对上蛇蝎妇人呗。
吴典君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我还记得,你同我说过,前年端午你们在路上遇见贼人袭击,王妃竟然直接拔剑跳走到你面前去,让你很是生气。你就该知道,她不是被人放在身后保护的人,而是勇往直前杀的最前面的人。这半年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恐怕她还会做到更多的事情。你该放手了。你总说王妃看你看得紧,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劳心,好似根本就离不开你,实则是你离不开她。”
景韬结舌良久,很是胃疼道:“我离不开她?你懂个锤子!”
吴典君明明是见他面上有落寞之色,好言相劝,却被景韬没好气来了这么一句:“我大老远的过来替你发愁,你就这副嘴脸对我!”
“你替我发什么闲愁?我成天为了江山社稷殚精竭虑,还能为了这点分离伤春悲秋?”
吴典君拍拍身上淋湿的地方道:“我看你虽然这半年过得没个人样,但是王妃对你可是极尽温柔,要让你从这温柔乡里出来,你是千八百个不乐意!什么江山大业都是狗屁!”
吴典君现在也是一方统领,位置几乎只在景韬之下一点儿,两个人三句话说崩了就掐一起,但是再过两句话,又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景韬:“你一会儿赶紧带她走。”
吴典君挑眉笑道:“那你便相信她的计谋,不要没事做写信来挑三拣四。”
两个月之后,济州城湖内一座大船舫之上。
冬日本来是晴日多雨雪少,可济州城在阴天里骤雨急降,沿着船舫的琉璃瓦细细地流下水流,成股地落入青绿色的湖水中,雨水在湖面上打出大大小小涟漪,一圈一圈互相碰撞,又归于无声无息。
就这样的天儿,让人无法有雅兴在冬日里游船放歌的。歌声乐声都被雨声打的得七零八落,全跟水珠子的动静混到一起,几个年轻唱歌姑娘便船里的主人轰了出去,只得闲闲地坐在外侧的房间,看着一批婀娜多姿的舞女款款走了进去,其中有几个姑娘可谓是姿容角色。
姑娘们开始闲扯起来:“听说里头的,是凉国派来镇守济州的贵人呢。”
“该不是那凉国皇帝的儿子吧?听说他抓了北列的皇子,要让津开的那位皇帝投降,北列皇帝气得要死,从津开出兵攻打上京,打了个败仗,北列皇帝差点死了呢!”
“难怪这么开心,阴雨天也召集我们来游船上享乐。”
她们话说完了,却在心中感慨自己运气不好,这雨声打扰她们唱歌,恐怕那些舞女中会有人被贵人看上。
那队婀娜多姿的舞女已经排好了队伍,乐师也已经到位。
“殿下,您看,这是最近中原一带最有名的舞班,瞧那些腰肢,一会儿扭起来了,那可真是得劲!”
“托殿下的盛情,我们才能一饱眼福啊!”
舞女们已经开始翩翩起舞,在冬日里依然穿着最轻薄的纱裙,尽情展现完美的身体。在座的凉国高官们皆是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来。
上座的男子长了一张风雅绝伦的脸,一头乌黑的卷发,他怀里肤白貌美的女人看见他便娇羞地一笑。
强牺 zuqiuxiaoshuo.com 读牺。贺锡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诸位,尽情玩乐,别客气!哈哈哈,我们共享江山,共享美人!”
随着乐曲声愈发激烈,舞女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整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们轻颦浅笑,眼波流转,朝着座上的贺锡南而去。特别是中间那位的女人,眼神时而妩媚,时而清冽,似乎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完完全全被贺锡南吸引住了。
面对如此美人直勾勾的眼神,贺锡南竟然有些把持不住,推开身边正在劝酒的美姬,摇摇晃晃地朝中间那女人而去。
女子忽然绽放了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贺锡南心神一漾,痴醉在她的舞蹈之中。随着琴声如激烈变化,她开始旋转起来,贺锡南拍手叫好。
这候 aime i4 3.co m 章汜。只是下一秒钟,女子的眼神里便多了一层寒意,她忽然展开宽大的舞袖,向贺锡南一挥,便将什么东西往贺锡南身上一抖。
贺锡南便闷哼一声,应声倒地!
所有的诱惑,都是为了最后的一击——这便是霓裳班行刺的宗旨!
紧接着,他的护卫便挡在了贺锡南的面前,大喊道:“有刺客!抓住这个女人!”
刚才动手的,是霓裳班的新任班主饶孟君,她和其他姑娘们迅速拢作一团,有的从细软的腰间抽出皮鞭,有的拔下发髻间的暗器,她们竟然各个都是内力高深的好手,互相合作,硬是没让船上的护卫伤到自家一个姑娘。
制大 制枭。此时,琴师们砸烂了琴,从琴箱里拿出了几柄短剑扔给其中几位姑娘,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很快便打斗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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