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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现言 > 念君欢 > 第46章 神秘人
  傅念君心里定了定,却又听见他得寸进尺:
  “帮我倒杯酒?既然是要我帮忙的话。”
  傅念君有些怒起。
  明年他就会知道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了,竟然说这样的话!
  “您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再帮您叫那几个官妓来。”她说着。
  周毓白的眼中似乎有笑意滑过,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可是却不让人觉得冷清而难以靠近。
  就像突然食人间烟火的普通少年。
  果真他不是像外头说的那样啊。
  傅念君脑子里那个成年后的淮王的影子淡淡地褪去了,好像这个人才是自己认识的一样,他就应该一直是这个样子……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忙正了正心神。
  “我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听齐昭若说过,你给他倒过酒。”
  话题引回了她的身上,傅念君知道,他同意出手了。
  她又坐回去,不由轻声咕哝了一声:
  “我如果说和齐昭若什么都没有的话,大概也没人会信。”
  起码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第一个不信。
  周毓白好像觉得这话很有趣。
  这个傅二娘子真的和外头说的很不一样。
  这候 . co*m 章汜。“他……算了。”
  周毓白想到了齐昭若近来的奇怪之处,也不大想谈他。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他垂下眼睛,“姑母她有时候也太放肆了。”
  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和太后、徐德妃,还有肃王那一家子同气连枝的,连蠢和冲动也是一脉相承。
  一个小娘子罢了,她也能被煽动了去寻衅,是该被挫挫锐气了。
  别说齐昭若现在没事,即便是有事,她这样的作态,又是御史们好一笔谈资。
  这些年来皇家的私事,御史们没有少骂。
  而杜淮那一家人,杜判官为人就很油滑,由此多少能看出点家风来,只是国朝对于皇子们的限制很多,他是不能多与朝臣结交的。
  傅念君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语气反而轻快道:“有劳七郎了,只要您能想法子挡住长公主,杜家自然好处理。”
  她似乎早就把一切都筹划地妥妥当当的。
  周毓白看了一眼她飞扬的眼角眉梢,也勾唇笑了笑。
  今天那陈三郎也不算做了一件蠢事。
  ******
  傅念君回去自己的小阁里,芳竹和仪兰担心地直跺脚。
  生怕又有哪个房里冲出来三五个郎君夺门而逃的场景出现,那明日这中山园子正店也要留下她们娘子的一段“佳话”了。
  看到傅念君平安回来,两个丫头才总算放心下来。
  强牺 kenshufang.com 读牺。“还、还好吗娘子?”仪兰问得小心,“是、是哪位郎、郎君,您还合意吗?”
  “……”
  傅念君常常面对她们无话可说。
  她觉得自己仿佛也成了狎妓的男人,还是众妓口中风评很不好的那一位。
  “还有您让二夫人的人帮您逮人这回事也太那啥了吧?”
  芳竹的话落,傅念君才想起陆氏帮她的“小忙。”
  解决那个陈三郎。
  今天他们二人的小聚也不算是件隐秘的大事,陆氏能打听到,就能帮她这个忙。
  傅念君也没推辞,否则要单独见到周毓白和周毓琛,除非是万寿观那样的机会。
  “都别胡说了。吃东西吧。”傅念君不愿意再和她们说这个,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想得多。
  而周毓白那里,被拦在路上不得入的陈三郎终于被放进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就被两个凶恶的大汉拦住了去路,咦?七郎那几位官妓……”
  周毓白也吃得差不多了,“那两个是我手下的人。”
  他不用特地吩咐,手下的人都很有眼色。
  “是、是吗?”陈三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傻傻地干笑几声。
  周毓白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他会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不觉得今天是个偶然,他也不习惯身边出现偶然。
  “那七郎,这银子……”陈三郎期期艾艾地说。
  再不好开口他也得开口啊!
  他借银子的事确实是真的。
  周毓白站起身,“银子你再问我六哥。我吃完了,陈三,走吧。”
  “啊、啊?可是我还没吃完啊……”
  陈三郎欲哭无泪,但是再看一眼,人家已经出门了。
  这可真是……
  “七郎,六郎他几时有空啊……”
  他又忙不迭追出去。
  他还真不知道周毓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周毓白却不愿意再和他歪缠下去。
  太湖水利的事,既然决定要改,他就要尽快着手去做,从东京一个指令下达到江南,并不是三两天就能做到的。
  可是猛然间,周毓白顿住脚步回头,很奇怪……
  与此同时,周毓白望去的方向。
  中山园子正店今日的贵客并不只寿春郡王一个。
  明暗相接的小阁里,桌上摆着满满的酒菜却一口未动。
  一个身影独坐在桌后,挺拔而清瘦,二楼并不敞亮的小阁内他的面容一片模糊。
  “走了?”
  他的声音很清,也很有威慑。
  “是。”
  有个属下在向他禀告。
  “陈三是个没用的,他能套出什么话来,我早就不该抱有这点希望的。”他像是自嘲般说了一句。
  “不过也不错,他既然今天能出来,应该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个“他”,自然就是周毓白。
  属下又禀告,“倒是有个小娘子和七郎说了一会儿的话。”
  “小娘子?生得什么样子?”
  那人倒是不知道什么小娘子。
  “郎君恕罪,属下眼拙,没瞧清。”
  “罢了。他还年轻呢,年少慕艾,总有几笔风流债的。”
  那人并没有把傅念君的事放在心上。
  他似乎抬起了手,应该是在饮酒,落在桌上的是一片宽大的袖子,自说自话地呢喃着:“你要怎么处理太湖水利的事呢?还是用圩田?哈哈……”
  他笑了几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制大制枭。“真是天真……”
  笑够了又喝了一盅千日春,他喃喃念了几句。
  “一直都那么天真。哎,真是可怜啊……”
  他的叹息又长又缓。
  渐渐地整个屋里没了声音,下属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副很漂亮的帘子微微晃动,安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