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年到。一场纷纷扬扬,连下三天的大雪,把天地间装点得洁白无暇,这日雪刚停,李海歆与春兰几个去扫鸡舍与兔子舍上面的雪。
柱子年假回来,到李家来玩,他穿着暂新的细棉青色棉衣,脚上是一双皂色半筒高的油靴,他与半年前去宜阳做工时,似是变了一个模样,就连说话行事也比之前稳重了几分。
李薇正在西屋里听着他与佟永年说做工时的趣闻,突闻大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几分急切,“年哥儿——年哥儿——”,几人立时住声,同时转头,看向西屋门口。
“梨,梨花和柱子也在啊!”大山急步匆匆的跑进西屋,一脚踏进门坎儿,带进来一团的洁白的雪。看见屋里坐着的三人,愣了一下,满是急色的脸上扯出一抹掩饰性的笑意,微喘息着,“那个,我,我,我找年哥儿有事儿!”
李薇挑挑眉头,大雪天的有啥事儿急成样?!
柱子笑呵呵站身起子招呼他,“路过你家去找你,你娘说不在。跑哪儿去了?”
大山在门口磕嗑脚上的雪,拂了下衣裳走进来,“那个,我二叔回来了,我去嬷嬷院子里了。”
一边说着,一边斜了李薇几眼,李薇暗自撇嘴,看大山这样,定然是有什么事儿不想让她知道,便站起身子说,“你们说吧,我不打扰你们了。”便出了西屋。
大山探出头,直到看见她进了堂屋,这才回身坐下。
这候 .*c*o m 章汜。柱子看他这样,奇怪,“你有啥事啊,神神秘秘的,还怕让人听见!”
大山粗眉皱了皱,赶他走,“快晌午了,你不家去吃饭?”
柱子嘿嘿笑着,“我今儿在李大娘家吃饭咧。出来时都跟我娘说好了。”
大山眉头又皱了下,接过佟永年递来的茶水,紧握在手里,并不喝。
强牺 lingchenks.com 读牺。柱子见他这样愈发的好奇,“有什么事儿,不好说,扭扭捏捏的,象个大姑娘!”说着,他眼一转,凑近大山,笑得贼兮兮的,“你,不会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吧?”
他话音一落,大山的脸骤然红了。
柱子做学徒的这两年,接触的什么人都有,那些人说话也不避讳,象这类的玩笑,经常挂在嘴边儿,柱子原本不过是个开个玩笑,一见大山这样,自己却愣住了。再看佟永年,他刚递到嘴边儿的茶也僵在那里。
柱子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推大山,“你往前二月要考试呢。这会子你起的哪门子心思?让你爹知道看不扒了你的皮!”
大山只是垂着不语。
柱子眼一转,也坐下了来,端起杯子喝茶,有意激他一激,慢慢的说道,“也是,上学的时候你还不如我呢,我都没去考,你就不起这心思也考不上。”
大山还是那副那模样,茶也不喝,也不理会柱子的话。
柱子没了法子,转问佟永年,“年哥儿,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
佟永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山,困惑的摇头。
柱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嘻嘻的靠近大山,“要说这事儿你该去找大武叔说说,你来找年哥儿干啥?是要年哥儿替你写情信,那个鸿雁传情么?”
大山抬起头狠瞪他一眼,“才去宜阳大半年,你怎就变这副德行了?!”
柱子嘿嘿笑着,喝了一口茶,“就这样,我们掌柜的还嫌我不够机灵呢。”
佟永年这时才开口问,“大山,你来到底什么事儿?”
大山看了看柱子。柱子立马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我不走!”
佟永年轻笑着,也把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有事儿就说吧。柱子不会往外说的,你忘了咱们当年在前王村上学时,与下柳村那几个打了几场的架,到现在家里人也不知呢。”
佟永年说起这个,三人都笑了。下柳村是有几个坏小子,喜欢抢人吃食还喜欢抢人钱财,学堂里的人没少受他们欺负。年哥儿三个,家境虽不太好,但家里人都疼爱,钱财上自然不肯亏着他们,每人十天都有十个到二十个不等的零花钱儿。刚入学没多久便被这几个小子盯上了。趁着放学的时候,堵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抢要钱财,初时被抢,三人有些惊慌,被他们得了手。这些小子们得了甜头,没过几日便又来抢要,大山性子野些,与这些人起了冲突,本没做好反抗准备的三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了一场群架。一打之下,才发现,这几个人不过空有虚名,虚张声势罢了。
三人商定,悄悄从家里带些家伙式防身。尤记得当时,柱子偷的是柱子娘洗衣用的棒槌,大山找的是二武做学匠时在家刨的四方棱棍条儿,佟永年则从家里草屋中找了一把生锈的破铲子,偷偷在河沿上就着石头磨得锋利。
乍然想起往事,柱子拍着佟永年的肩膀感叹,“我和大山拿的物件儿,虽然看着吓人,却没你那把铲子能吓住人,那寒光一闪,随便挥舞两下,把下柳村的几个小子就吓跑了,哈哈……”
想到当年瘦得豆牙菜一般的佟永年手里拿着短柄铲子朝那几个小子比划,实在出人意料又搞笑得很,柱子与大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佟永年赫然,“还不是你们两个撺掇的?后来我娘在家里找那把铲子,找了些时候呢……”
柱子嘿嘿笑起来,“我娘也以为哪个天杀的专偷了我家的洗衣棍子呢!”
制大 制枭。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