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梅刚走出院子,石头爹忙了跟过去,问村子里的小货栈在哪里,有没有卖肉的人家儿。王喜梅心知他们过意不去,要去买些酒肉过来添菜。
这家人知事明理儿,也让她心下满意。与这二人指了路,便回家去了。
石头娘帮在厨房帮忙做饭,赵昱森一个人在院子里走走看看,偶尔问李薇这个小向导几句话,时间也不算那么尴尬难挨。
李海歆回来时,他看着院子中有几个不认识得的,登时愣住,春柳忙去开栅栏,又低声把这些人的来意与李海歆说了。
说话间,石头爹过来打招呼,赵昱森也跟在身后行礼问好。
何氏听见声音,不承想孩子爹回来这么早,忙厨房探出头来,笑着,“回来啦,赶快洗洗和石头爹到堂屋坐着吧。饭马上就好。”
石头娘也出来,又说一番自嘲的话,何氏忙让她别这么说。
李海歆也说,乡里乡亲的,帮个忙不算啥。让石头爹进屋去。不多会儿李家老三也来了。进厨房与岳母娘和大嫂打了招呼,也去了堂屋。
李薇坐在院中的小板凳上,听着屋里的客套,不多会儿就变成去年收成如何今年收成如何,你家孩子如何,我家孩子如何,一会儿又变成大兄弟如何,老哥如何。还时不时有呵呵的笑声传来。
及至午饭开始时,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一转眼儿就熟得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多年的近邻一般。
撇眼瞧了瞧东屋北间儿紧闭的窗子,大姐自烧了水后,便又躲进东屋里去。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垂下头。在她的小心思里,她的大姐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能配得上。可她也知道,单就她们家这样的家境,再好的姑娘,挑选的余地也不大。无非是配个农家小子,再或者高攀一些,配个镇上的富户罢了。
因这个,她和三姐春柳一样,极度反感前来给大姐说亲的人,不想让她嫁那么早。
用过午饭,两家人更是熟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欢畅。何氏喜欢石头娘的大方明事理儿,办事周到。石头娘更别提,对何氏一家感谢得很。
说了闲话,就开始说这事儿咋办。现在离童生试只剩下十来天了。后来何氏想了想,即帮人就帮到底,让孩子爹陪着走一趟。这候 lingshu f ang.co m 章汜
让他们回去收拾一下,明儿一大早就动身,去县城五六十里的路,路上也要耽搁个一半天的功夫呢。
石头娘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抓着何氏的手一连声的说,“大妹子,你这大恩大德,俺们都记在心里了。不管石头考得咋样,总不会忘了你一家的恩情。”
何氏看她眼中带着泪意,忙笑着劝,“嫂子这是干啥呢。孩子有出息,谁也不愿眼睁睁看着被埋没了。再说,这也不算啥大事儿。”
李海歆也说让他们别耽搁功夫了,赶快回去准备着。
赵昱森规规正正的给何氏夫妇行了大礼,何氏赶忙拉他。又跟石头娘夸这孩子懂事。
石头爹也是典型庄稼汉的性子,老实诚恳,花哨的话不会说,一连声道谢。一家三口急匆匆的走了。
送走这三人,何氏又陪着王喜梅的娘说了会闲话儿。她自上午就兴头头的,象是这事儿是她办成的。王喜梅拉扯她几回,她只是不理。
这会儿人一走,王喜梅也不太避何氏,强拉着她娘回前院儿,“嫂子,你忙了大半天了,快歇着吧。”
何氏知道她是过意不去。就笑笑,说没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李海歆套了驴车朝小赵村去。因过年不久,何文轩刚离家,何氏也没啥要捎带的。只把头天晚上用油葱炒的大酱装了满满一小坛子,用布包好,让李海歆捎带上去。
李海歆笑何氏操不完的心。梨花小舅舅在外面儿什么好吃的吃不着,巴巴的把大酱带过去让人笑话
何氏不理会他,只催他快些走,别误了事儿。
李海歆走后,用过早饭,家里地里也都没什么事儿,何氏便想着去何家堡一趟。看看梨花小姨的亲事儿说得咋样了。这一年来,陆陆续续说了不下十门亲事,她愣是一个也没相中,挑剔的名声都传到何氏耳朵里来了。再不定下,等这名声传得大开了,就更不好说亲了。
由梨花小姨的亲事,又想到小弟何文轩的亲事,虽是男娃儿,不用太急,可现在也十九岁了。又因这个想到春桃……愈想事儿愈多,她不由叹了口气儿。强牺 lingshufang.com 读牺
今日佟永年假休,用过早饭便去小竹林里读书。何氏交待春桃家里顾着些,便拎着小包袱去了村中的小货栈。
何家堡在李家村西面儿,镇子在李家村东面儿。常有何家堡去镇子的牛车驴车从村子里经过,她到小货栈给梨花姥爷买了酒,边等过往的顺路车,边与村子里的人闲话几句。
今日艳阳高照,天晴得极好。李薇因心赵石头一家来,又勾起对大姐的亲事儿的担忧,旁的提不兴趣,哼哼叽叽的粘着春桃,寸步不离她左右。
佟永年早读回来,看见她不欢实。忙进屋放了书,从草料兼杂物间里拿出一把铁锹来,“梨花,走,哥哥带你挖笋子去。”李薇看着他眉眼清朗,唇角浅笑,如和熏暖风般将心头的抑郁吹消散了些。又转头看大姐,在去挖笋子和粘在她之间做着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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