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阁楼的方向,林娅熙问。“出来有一阵子,估计五皇子他们要等急了。我们回去吧?”
是怕五皇子,还是王爷等急,二人心知肚明。
不过,既已有了下一次,甚至几次见面的借口,北宫沉雪也不再挽留。
“好。”
刚转过一处拐角,林娅熙停下步子,嘴角一抽。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不是宋楚煊,还能是谁?
“王爷?你在这做什么?”
宋楚煊答得深沉。“和你们一样,赏风景。”强牺 99bxwx.com 读牺
也不知这厮是何时来的。以男人的内力,从这个距离,肯定将她和北宫沉雪的对话都听去了。
少女对着他做了个口型。“偷听可耻!”
“你知道清风楼的飞檐角上,一共有多少只瑞兽吗?这三层的字画又是出自哪些大家之手?连这些都不晓得,如何能算来过清风楼?”
林娅熙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呵,林某还真不晓得,来趟清风楼还要考试的!”
“如今知道了,本王帮你温****请回吧。”这候 99bxwx.co m 章汜
北宫沉雪温和地笑笑。“本宫竟也不知其答案,实在是惭愧。王爷可愿带上本宫一起?”
林娅熙毫不犹豫,痞笑着替男人应承下来。“那就劳烦王爷,替我们答疑解惑了。”
我们?宋楚煊一甩袖子,黑着一张脸走在前面。
林娅熙这才有机会,认真观赏起墙壁上装裱完好的字画来。
画大多是以清风楼为主题。从各种角度,各个季节勾勒出风景之优美。意境也各有不同。还有一些是人物写生,估计都是曾到过这里的名人名士。
题字中,字体种类繁多。有因形立意,体正势圆的大篆体。也有气韵天成,奇逸潇洒的草书。大多是歌颂山河壮美,太平盛世的诗句。
三人各看各的,也不搭理彼此。
林娅熙在每幅字画前并不多驻足。她这个外行人看看热闹就行了。
突然,随眼瞄来的半首诗令她一时僵住了脚步。说是半首,皆因其缺了后两句而并不完整。
但前头的一字一句,却已熟悉到令她瞳孔地震!
只见,上面用工致的簪花小楷写着。“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这不是她在小学课本上学过,唐代诗人贾岛写的《寻隐者不遇》吗?!
林娅熙错愕在当场。
这个架空的朝代是没有诗仙李白的。故而在给云想·花想起名时,宋楚煊才没有听过她借用的那首《清平调》。
那么,贾岛的诗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巧合?
见她神色有些异样,宋楚煊问“怎么了?”
“王爷,您知道这首诗吗?”
扫过一眼,宋楚煊挑眉。
“写了一半的口水诗,清风楼怎会将它同名家之作放在一起?”
果然不知情。
“那我想见见负责管理清风楼的人,可以吗?”
今日有众多贵客在此,那人正好也在,只是二人晚来错过了。
很快,一名花甲老者被领着过来,须发皆白,但眼眸明亮,面上笑容和煦又亲切。
“听说这位小公子想见老朽?”
林娅熙直奔主题。“老先生,在下确有一事相问。在下对这半首诗十分好奇,可惜上面没有印章,不知系何人所作?”
老者笑答。“说起来,这半首诗的背后还有一段故事。二十多年前,曾有一位神秘的客人到过清风楼。在写下前半首诗后,他又出价黄金百两,以寻找能完成后半首之人。
也正因为这首未完成的诗,清风楼一时间名声大噪。只可惜,多年来,慕名对诗的人不知凡几,却始终没有一首能叫那位客人满意的。
久而久之,便有人说是噱头,渐渐的也就成为趣闻一桩了。”
林娅熙难以抑制激动和欣喜。“那位客人何时还会再来清风楼?”
“哎,这个老朽也不清楚。刚开始时还会每隔几月来一回,再后来就很少见到他了。”
“那老先生可记得,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老者捋着胡须,想了想。“应当......是二十年前了吧。”
二十年前!林娅熙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在她看来,这明显是同为穿越者所发出的寻人信号。如果能遇见,说不准还能一起研究回去现代的方法。
可过去这么久,那人估摸不是死了,就是放弃,或者已经逆穿越了也未可知......
会是谁呢?
林娅熙仍不死心。“老先生知晓那人的身份,或是长相吗?”
老者缓缓摇头。“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他每次出现都戴着帷帽跟斗笠。故而,并无人见过他真实的相貌。”
林娅熙曾一度怀疑过,宋楚煊的生母也是穿越人士。那么,这位神秘客会是已故的先太后么,还是另有其人呢?
“虽然出题人多年不曾再现身,但清风楼黄金百两的承诺依旧作数。不求与客人心意相通,但求以诗会友吧。
今日恰逢每月的斗诗日。小公子既然如此关心这首佚名诗,不妨过来一试?
若是各位贵客也想一观,老朽这就命人搬来屏风。”
林娅熙想都没想便立刻答应了。
即使寻不到二十年前的那位客人,若是她能在清风楼留下足迹,后来的同伴也可以来找她啊。
顶层的宋奕枫听说后,火速赶到。他竟不知,娅熙妹妹还有作诗这等本事!
凡在二楼参与斗诗者,此刻都已坐到了一张长长的梨花木桌两侧。上面铺满了笔墨纸砚。
这些人当中,多大年纪的都有。有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有屡次科举失败,怀才不遇的老秀才。
林娅熙进来时,他们正在点评今日刚写好的几阕词。
有人和善地问“这位公子也是来斗诗的?”
“哦,不是。在下只是来对三层那首佚名诗的。”
“那一首啊,二十几年下来,对出的诗句早该破万了,却无一人能令出题者满意。依我看,那人心里根本就没有答案。无解的题,如何能解?”制大 制枭
林娅熙笑而不语,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幸好有林婉卿的底子,她的字才不会歪歪扭扭,似蚯蚓在爬。
少女一边写,旁边人一边跟着念。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