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穆十四娘的眼神让洛玉瑯失笑不已,“不过生了一个儿子,十月而已,漫游竟判若了两人。果然是生了儿子,气势都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哪家的妇人不是这样。”穆十四娘得意地回他。
“那我就等着看,其他的,漫游有没有变。”
话刚说完,直接被她推倒在软椅上,“那得看我心情。”
“漫游这是仗着我力不从心,欺负我呢。”
穆十四娘却不想陪他再在这里插科打诨,在静室里困了一个月,今天说什么都要到外面走走。
在院子里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一个转身,就看到洛玉瑯爽利地站在自己身后。
穆十四娘脸色一变,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调头就走。强牺 zhuishukan.com 读牺
“好漫游,我不是有意的。”洛玉瑯一把环住了她,“我这不是怕你困在床上难受吗?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心情自然会好。”
“那你也不必装腔作势。”
洛玉瑯牵着她走上小径,“我将自己困在软椅里,一如你十月怀胎,这是我欠你的。”
“就你最会讨巧,有本事在软椅里躺上十个月给我看看。”穆十四娘斜睨着他,因为添了妇人的风韵,别有一番情韵。
洛玉瑯呆呆望着她,“为了你,我吃再多的苦,都不为过。”
“懒得与你说这些闲话,我饿了,要吃早饭了。”
洛玉瑯凑近了问她,“家中有客,你这个当家主母,怎么不去待客?”
“我去与不去,她们一样吃好喝好。我若不去,得个自在,我若去了,唯有辛苦应对,还要忍受她们打量的眼光。”
追着她的步伐,洛玉瑯接道:“看来我们夫妻同心。”
被他腻歪了一整日,晚间躺在床上,穆十四娘轻笑着看他,“人常说图穷匕现。漫乐现在打算如何出招?”
洛玉瑯轻拥了她,“不急,等你身子再好些了。”
穆十四娘终于不再言语犀利,“自认识你以来,唯你这一点,最让我动心。”
“只要漫游觉得我好,我便欢喜。”洛玉瑯轻抚着她的发,这十个月,每每听到她伤心的哭泣,自己就心急如焚,却苦于身不能动。
这种感觉如钝刀割肉,痛砌心扉。所以,能像今日这样,陪着她,伴着她,让她开怀,余愿足矣。
穆十四娘抬头看他,清醒的他依旧眉目如画,以前竟忽略了,洛玉瑯却渐渐痴了。
本想浅尝辄止,可漫游的回应犹如扔进干柴堆中的炭火,怎能不点燃他的熊熊火焰。
呢喃间,洛玉瑯感叹,“漫游,你变了,变得让人沉醉。”
穆十四娘却感叹,被他拥在怀中,如珠似宝的珍爱着,真是极好。
尤其是他最后,点到则止,忍得十分辛苦的模样,让她轻笑不已。
“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他的这番话,更让穆十四娘笑出了声,“子时的更鼓还未敲呢。”
“求你了,你睡了,我也好熄了心思。”洛玉瑯软声讨饶,手下只寻了穆十四娘的额间轻揉着,这招百试不爽,短了午睡的她,很快轻呼不应。这候 zhui shuka n.c*om 章汜
洛玉瑯又等了一会,才悄悄起身,洗了个冷水澡,又怕身上的寒气过给了她。
退到软榻上,盘腿而坐,闭目入定。
这次醒来,得益颇多,如此静坐,四周声响尽皆入耳,熟睡中的漫游,呼吸声清晰可闻。
院中风吹枝叶的声音,就连后院中,嘉诺养的生灵,自己似乎都能感应到。
所谓福祸相依,这便算是福吧。
现在已不需躺平入睡,像这样入定数个时辰,竟比睡上一整天还要强些。
还有些不太明白的,他并不急切知晓,顺其自然吧。
满了月之后,小嘉承几日一个变化,又极喜欢笑,就算笑得合不拢嘴,口水直流,洛老爷都不嫌弃,每日总要抱上一阵,逗弄一番才算罢休。
穆十四娘这个正牌母亲,反倒退让了,府中延误的事宜,她与洛玉瑯皆要忙上好一阵。
木花坊亦是,春装正当时,她还要琢磨些新花色才行,舒掌柜既将它留给出自己,自己便要尽心尽力,不让它坠了名声。
岁月静好间,忽如一夜,吴越王自献于宋称臣,不再自立为王。
洛老爷抱着嘉承,指点着嘉诺的书法,“皆大欢喜,如此一来,钱王府富可敌国,吴越百姓无战事。”
“漫游,驻军的人你最熟悉。”洛玉瑯从门外匆匆而来,接过洛诚递来的茶解了渴,“谢诚叔。”
手里辫着绦子,穆十四娘头都未抬,“是青蓿吗?”
“漫游最为聪慧。”他马屁拍得再好,穆十四娘也没领情,“我认识的人能有几个,除了他还能有谁?”
洛玉瑯轻笑,“你难道不想知道青荷有没有来?”
“你不是说青蓿待她极好吗?怎能不来。”穆十四娘不满地看着他,洛玉瑯却接了句,“刚得到的消息,景玉霜也来了。”
穆十四娘觉得自己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闪烁着眼睛看他。
洛玉瑯收了脸上的笑,“新王最喜欢打赏,青蓿现在已两妻数妾了。”
穆十四娘拧了眉,没有接话。
“等见了青荷,你先看她脸色,若是好看,便说明她没受委屈。”
到此刻,她才明白洛玉瑯事先告诉她的缘故,这是怕她到时候没有眼色。
见她依旧闷闷不乐,洛玉瑯凑近了些,“青蓿虽未明言,但我知道,他会在吴越长待。”
“你是怕景玉霜会找我麻烦?”
洛玉瑯点了点她的鼻尖,“她如今是妾,能翻起什么风浪。但与青荷平齐的那位,兄长最近在新王面前颇为得势。”
“想想都觉得忧心,青荷,”穆十四娘欲言又止,要是自己,怕早就开溜了。
“她比你本份,不会一遇到不顺心,就想落跑。”洛玉瑯的话一出口,穆十四娘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谁说我会这样?”
就算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也是不会承认的。制大制枭
洛玉瑯怎会与她计较这些,“你连府中宴请都想回避,这下怎么都要打整精神,好生应对了。”
“你担心我?”穆十四娘偏头问他。
洛玉瑯亦偏头回她,“我能不担心你吗?放眼望去,唯你独得夫君的恩宠,也不必承受祖辈妯娌的压力,她们自会对你心生嫉妒。”
“然后就会找我麻烦?”穆十四娘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