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霁云往回走,远远地看到朱大人屋里的那个小厮从自己住的地方出来,他快步走上前,要去询问,还没有跟上去,那人却已经转了个弯,消失在树影中了。
巫霁云进屋将朱大人毒发身亡的经过告诉了拓跋诩和池文茵。还在说着,就听到安静的屋外突然人声嘈杂起来。
拓跋诩站起身,走到了屋门口,放眼望过去,就看到丁刺史从外面走了进来。
丁刺史看到拓跋诩的表情和他身边的巫霁云,料想他应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忽然变了脸色,一脸的痛心疾首,快步上前,握住了拓跋诩的手,悲切的说道:“裴大人,朱大人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拓跋诩看着丁刺史进了院子才变化的表情,语气中带着讽刺,说道:“丁刺史不是总能有解决之法吗?”
强牺 tianlaixsw.com 读牺。丁刺史脸上的悲切变成了尴尬,他高耸的颧骨抽了抽,说道:“我听说朱大人知道幕后主谋,还将此时告知了这位小大夫,可有此事?”
巫霁云先就上前一步,说道:“朱大人当时回光返照,我只是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林老爷做贼心虚罢了。想是林老爷多次加害,害怕有人拿到实证。”
跟在后面的林老爷见巫霁云倒打一耙,赶紧上前跪下来,辩解着说道:“丁大人,草民万万不敢,我听下人禀告说朱大人中了毒,赶紧去看,结果没成想,看到了朱大人身死的样子,我也是吓了一跳,朱大人在我的别院死的,我自然要找出其中缘由,这样问也不足为奇。”
拓跋诩走到了丁刺史的面前,说道:“丁大人,你这么着急前来,只是因为关心朱大人吗?”
丁刺史脸上严肃了起来,眼神带着身居高位的威慑力,说道:“裴大人这是何意?”
“丁大人引我来这里,然后我们又被林老爷扣押在这里,数位官员相继死亡,难道不是丁大人的手笔?”拓跋诩眼神逼视着丁刺史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丁刺史脸色涨红,怒不可遏。
“杀了那么多官员,丁大人这是在掩盖什么?”拓跋诩上下打量着丁刺史,就像是在逗弄濒临死亡的猎物的一流猎手。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也是受害者。”而眼前的丁刺史双目通红,怒吼了出来。
“莫不是丁大人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比如:构陷颜大人,比如:杀害诸位大人,比如……”拓跋诩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就犹如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划在丁刺史的心上,越慢越疼,让丁刺史整个人犹如痉挛般颤抖了起来。
“来人,来人,给我拿下。”丁刺史指着拓跋诩,彻底癫狂了。
周围无人上前,丁刺史才发现这不是在衙门,而是在林老爷的别院。
“丁大人这是被说中了心思,着急了?”拓跋诩脸上是带着刺骨的冷笑,但丁刺史觉着这不是笑,而是杀人前的恐吓。
“你,你……”丁刺史被他的态度惹恼了,急跳跳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丁刺史此时没有找到发泄口,他怒视着林老爷,却发现林老爷垂下头,不敢看他。
这候章汜。拓跋诩看着丁刺史此时就像是一头困兽,说道:“丁刺史,你做了这么多,应该能想到自己将来的结局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丁刺史跳上前,一把抓住了拓跋诩的领子,说道:“你这是要陷害我。为什么?”
拓跋诩扬起了手,很轻松的将丁刺史的手打掉了,说道:“哪里是陷害?不就是事实吗?丁大人不但能在官场上游弋,而且这装腔作势的本领也是一流,不得不让人佩服。”
丁刺史左右乱看,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个脱身之法,于是他对着跪在地上的林老爷说道:“林老爷,此事你要如何交代?”
林老爷身体抖如筛糠,脖子下的肌肤也在左右摇摆。却一句话都不说。
忽然,林老爷就像是一片残败的树叶一般,歪斜着待倒在了地上。
巫霁云见状,赶紧过去,伸手附在了他的脉搏上。
少刻,巫霁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凑到了林老爷的鼻子下让他嗅了嗅,林老爷这才张口吐了一口气,可是却不睁开眼睛。
巫霁云回头对着拓跋诩摇了摇头,拓跋诩对着别院的家丁说道:“带着你家老爷去休息。”
那些林老爷家的仆从纷纷跟着离开了。
丁刺史看着眼前的情况,眼珠子一转,盘算好了,笑着对拓跋诩说道:“裴大人,这些事情都是林老爷干的,真的有我无关,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此事都是他做的,至于我,我只是被他蒙蔽了,才带了你们过来。”
拓跋诩已经对丁刺史的这种所谓圆滑的处事风格有所了解,所以也并不奇怪,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丁刺史,说了一句:“丁大人请便。”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丁刺史站在刺热的太阳光底下,看着周围的人都离开了,心里一阵烦闷,作为绵州的最高长官,何时不是前呼后拥?自己几时受到过这般待遇?他甩了袖子,怒气冲冲朝着外面走。
池文茵看着院子里没有了人,这才出来,她有些不解的看着拓跋诩,问道:“老爷,这是?”
拓跋诩眼角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他走过去搂住了池文茵,在她耳边耳语,“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了。”
池文茵眼睛一亮,看着拓跋诩,嗯了一声。
林老爷被家丁抬了回到了屋子里,他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屋内沉闷的响起来。林老爷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翻身从榻上起来,没有一点刚才萎靡的样子。他走到了屋门口,打开门缝看了出去,院子里除了灿烂的阳光,什么都没有。
他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走过了屋子前的空旷之地,穿过一个圆门,消失在了一片翠林中。
到了傍晚,今日却和平时不同,没有人送来晚饭。
众人都很心焦,焦虑的不是吃饭问题,而是这个不同寻常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制大制枭。吕一站在院门口看着安静如常的院子,总觉着有什么潜伏在这即将到来的夜色中,只等着张开大口将一切吞噬。
里面池文茵换了衣服,带上了面纱,拓跋诩已经将腰间的匕首又检查了一遍,巫霁云没有看明白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有些焦躁的扯了扯池文茵的袖子,问道:“真的可以吗?”
池文茵嗯了一声,拉住了巫霁云,说道:“别跟丢了。”
巫霁云嗤之以鼻,“怎么会?你这是拿我当孩子吗?”
池文茵伸手就要去摸巫霁云的脑袋,却被巫霁云躲了过去,两个人正在互相打闹之间,忽然听到拓跋诩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