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贞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崔元淑扑腾中,冷眼看着。
看似快要力竭,忍不住下沉了。
其中一名宫女有些犹豫,“大姑娘,真的不要救吗?若是出了事,恐怕太皇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的。”
崔九贞不会怕,可不代表她们不会。
左右只是宫女,要她们的命也就一句话的事。
“不必,她会水,若是不想死自个儿会爬上来,若是真死了……”
她轻笑,“那便死了,出了事,我崔家兜着。”
宫女闻言,心下还是担心不已,可崔九贞的吩咐她们也不能不听。
毕竟便是皇后,也不会在意崔元淑的命,说不准还会送她一程。强牺 zhuiwen.org 读牺
于是乎,几人就这么站在廊桥上看着,远处,一名太监领着身后的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今儿个天儿不怎么好……”
他看了眼身后的人,并未因着亭边的事而露出丝毫不一样的神色。
不禁松了口气。
这小祖宗,怎么在宫里就干这种事儿了,至少也得等个月黑风高的时候。
这大白天儿的,都教人瞧见了,灭口都费事儿。
“劳烦您了,就在这儿等着吧!”
撑着伞的人淡淡说道。
湖里,装模作样扑腾了许久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留着点儿力气往边上游去。
早就知道她会凫水,没想到水性还不差,这会儿两个宫女也无言以对了。
谁能想到呢?
崔九贞轻笑,欣赏完了这出戏,慢悠悠地走到边上,看着崔元淑吃力地扒住岸。
“怎么爬上来了,不继续了?”
“崔、九、贞!”
“嗯?”崔九贞勾唇,抬脚踩上她扒着岸的手指,“可惜了,你今儿个不顺我的意,往后还得另找机会!”
“你就不怕太皇太后治你的罪?”崔元淑忍住手指传来的疼痛,恨恨道。
“太皇太后?”
崔九贞笑了,还真是天真呢!
“你以为太皇太后真的会为了你和崔家作对?你不过是个毫无用处的妇人罢了,充其量也就是逗太皇太后取乐的东西,还觉得自个儿能值当她不顾周家利益,与崔家对上?”
她敢保证,即便今儿个崔元淑真的死在这里,太皇太后顶多闹一阵子,可她决不会有什么。
若是旁人,她定然要负责,可崔元淑就不一样了。
王家都不一定保得住,就更别说她了。
这宫里,恐怕也就一个太皇太后会在意那么几分。
但,那又如何?
崔元淑脸色惨白,这样的事实她不是不知道。
“那也总比没有好,崔家舍弃了我,可太皇太后没有!”
不仅如此,太皇太后甚至比老太爷更宠她,什么都给她好的,更还为她撑腰,让她在王家坐稳了位置。
见她执着,崔九贞并未在意,失去了温氏的崔元淑,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堪。
崔九贞有些无趣地松开脚,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是第二回对我下手,没有第三次,记住了,下一回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她示意两个宫女放开那个小宫女。
雨差不多停了,她们也不必再搁这儿等着,转身离去,可没走几步就瞧见撑着伞立在远处的人。
她身形一僵,回头看了眼那个趴在岸边嚎叫,一边又吃力地去拉人的宫女。
太监已经上前,后头跟着撑了伞的谢丕,白色的袍角沾湿了不少,看来已经等候了不少时间。
崔九贞有些麻木,为什么每回那什么不好的时候,都会让他碰见。
丢脸也就算了,现在搞不好人设也得崩。
挖个洞钻进去都来不及。
“啊哈哈哈……”太监率先笑道,皱眉看了眼她身后:“哟,那位姑娘这是落水了啊?大姑娘真是好心还救人家,这雨天路滑的,人也容易出事儿。”
崔九贞一愣,被强行按了个“好人”的名头,有些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干笑着。
谢丕微微扬了扬眉尾,忍住嘴角的笑意。
“公公说的是,大姑娘见着那位落了水,这不,正吩咐咱们救人呢!”
跟着崔九贞的宫女很快便反应过来说道。
刚爬上来的崔元淑闻言,差点儿没怄死。
“胡说八道,公公明察,分明是崔九贞将我推下去的,我……”
“姑娘慎言,咱家只瞧见大姑娘救了你,你怎么还不知好歹,攀咬人家呢?”
说话的是掌事太监,他一发话,几个宫女也不敢吱声了。
崔元淑脸色一阵一阵白,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目光倏地看向谢丕,“你瞧见了,崔九贞根本蛇蝎心肠,她才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冷不冷?”
谢丕仿若未闻,只顾着低头看着崔九贞,伞也不知何时撑到了她的头上。
恰好前头去沏茶拿披风的两个宫女也回来了,见此忙地快走几步上来,行礼道:“大姑娘恕罪,路上不好走,耽搁了些时辰,让您久等了。”
崔九贞立即接话,“无碍,将将好。”
宫女松了口气,“奴婢替您披上。”
“我来吧!”谢丕伸手接过披风抖开,伸手替崔九贞披上,再系好带子。
几人根本没将崔元淑当回事,谢丕更是,就别说她说的那几句话了。
崔九贞是个什么样,还有比他更了解的么!
用得着她来说?
“走吧!天色不早,这雨还要下一阵。”这候 zhuiw*en. o r*g章汜
崔九贞点头,随着他离去。
掌事太监甩了甩拂尘也跟上。
他们走后,之前那两个替崔元淑拿披风的宫女才回来,只是回来的她们更狼狈了。
头发散了不说,连拿来的披风也脏了一片。
看到这里,崔元淑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崔九贞,你简直欺人太甚!”她一口气没接上来,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
“快去禀报太皇太后,姑娘出事儿了。”
宫女手忙脚乱地扶着崔元淑,可扶着扶着却不对劲了。
只见她身下突地开始淌下一大片血水,洇湿了裙子和地上。
几个宫女呆住了,只觉耳边嗡嗡直响。制大制枭
崔元淑似是也难忍地捂着抽痛的肚子,昏昏沉沉地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