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就是没眼力劲儿。
太子求不到人帮忙,只好道:“儿臣觉得……就伤人一事应当先予以惩戒,否则真教他觉着能仗着身份胡作非为。”
皇帝笑了,忍不住高兴,眼中还带着揶揄。
这话从太子嘴里说出来实在好笑。
“父皇~”太子鼓着脸颊,哼唧哼唧的。
“咳……”皇帝收起笑容,正色道:“说的不错,张璟的确该罚。”
他也不能总寒了臣子们的心,张璟不是寿宁侯,也不是建昌伯。
不过一个毫无官职的白衣,即便是皇后的侄子,也没有不将皇权放在眼里的道理。
他宽容的已经够多了。
“那么夺妻一事呢?”他又笑眯眯地问道。
太子皱起两道眉毛,眼珠一转,道:“按本朝律令,强暴妇人不是都得服劳役之刑吗?”
“太子殿下英明,皇上圣明!”谢迁俯首,笑眯眯地说道。
皇帝点点头,“太子说的不错,谢爱卿,这件事便由你去办!”
谢迁领命,“微臣遵旨!”
太子见着皇帝满意,总算松了口气。
原本还想多留留太子说话,但怕皇后派人来,皇帝又要处理政务,便让人直接出宫了。强牺 tianlaixsw.com 读牺
这回回去,竟是连皇后也没去拜见。
等皇后的人来到东暖阁请时,人早已走远。
皇帝叹了口气,许是昨夜没歇息好,竟是猛然咳了起来。
“皇上——”
一旁伺候的戴义面上露出担忧,忙换了杯温水,又拿出个盒子打开,递上一枚丹药。
就着温水服下,过了会儿,皇帝总算舒服些了,摇摇头:“朕无碍,不必担心。”
“皇上,龙体要紧,您千万保重啊!”
“朕有数。”
他摆摆手,想起太子,脸上又浮起了笑意。
这厢,出了宫的太子由锦衣卫“护送”回崔家,一路臭着脸,很是不快。
这帮锦衣卫都是个吃里扒外的,连他这个主子的命令也敢不听。
好容易出个府,连多逛逛都不行。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谢迁按照皇帝的意思,通知刑部去张家拿人,顺利地将张璟关进了大牢。
上回进来还能躺着,好吃好喝地伺候,这回就真的是阶下囚了。
翌日,皇宫内,刚见过皇后的寿宁侯离去,留下急得不行的张皇后。
此刻哪里还有空子管太子究竟有没有对张璟下过手,而是担心张璟。
从前也不是没有与那些个女子、妇人纠缠过,但也没闹到过今日这模样。
真真是为了个妇人连家族脸面和前程都不顾了。
“去请皇上过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皇后吩咐身边的赵女官道。
赵玲玉领命,与内侍监几番纠缠下,终于见到了皇帝。
听说皇后身子不适,皇帝即便知晓多半是假的,也认了。
到了坤宁宫,张皇后正躺在榻上,太医诊过脉,只道体内有些火气,多吃泄火东西便可。
皇帝点点头,挥退了太医,道:“皇后既然身子不适,就好生休养,外头那些个事儿少操心。”
张皇后方才还没精神气儿地躺着,下一刻立即坐了起来,“臣妾怎么能不管,你都将璟哥儿下狱了。”
“他犯了事儿,难道朕还要一直包庇着吗?那将国法律令当成什么了?”
“可这事儿怎么能说是璟哥儿一人的错,臣妾听说是那章家孩子挑衅在前。”
“你自个儿侄子是什么样,你自个儿不清楚么?”
皇帝脸色不太好。
张皇后张了张口,硬是道:“璟哥儿从来都孝顺,这回定然事出有因,也是误会了,皇上,您可不能听信几句闲言碎语就给他定罪呀!”
“误会?那你说说,他奸***也是误会?”
“这……”
张皇后咬牙,这会儿也真是恼死了那个女人。
原本若只是张璟将人打个半死也不会有什么,更别说闹到御前。
这会儿还参杂了个女人,事情就不能善了了。这候 ti anlai x*sw*.com 章汜
“好了!”皇帝揽住她,安抚道:“此事朕已经交代下去,会秉公办理,无可更改,他既然敢做,就该想过后果!”
“皇上……”
张皇后泪眼汪汪,心中也是凌乱一片,但是她哪里肯放弃。
那可是她亲侄子啊!
皇上不想与她再多说此事,吩咐她好生歇着后,便又回了东暖阁去。
坤宁宫里,张皇后发了一通火,唤来赵玲玉,“听说璟哥儿将那女人安置在了院里,你去趟张家,把那个女人给我查清楚,最好带过来。”
她脸上露出厌恶。
赵玲玉犹豫,“娘娘,若公子得知,会不会……”
“本宫是为了他好,难道真要看他断送前程不成?”
“是……”
赵玲玉立即应喏。
只是等她拿了牌子出宫到张家时才知道,原来人已经被张璟藏到了别处。
想来是提前安排了。
她忧心忡忡地回宫,将此事说了,气得皇后又是一通怒骂。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她娘家人就不能出个好的,让她省心的是不是?
一个两个的,这是要逼死她啊!
张皇后气哭了,可哭完还是得想法子。
总不能真的看着张璟被流放或是在牢里蹲个几十年的。
张家一筹莫展,崔家却是一片欢快。
三月里的天儿正适合踏春,京城里头,旧树新叶,繁花正盛。
崔九贞一早被三太太派人催促着,又因起得太早,从妆容衣饰上下折腾。
这还没出门儿便已经累了。
余嬷嬷左右看了看,紫丁香色的点翠缕金衫儿,玉色挑线金鹅黄银条纱裙子,掐得是腰身如柳,风姿绰约。
玉烟给她梳了个双刀髻,再配上这套镶宝石的头面,华贵明艳,任谁看了都要赞上一句。
不愧是崔氏的嫡出姑娘!
“四小姐那边儿可妥当了?”
她睁着迷蒙的双眼,打了个瞌睡,倒是清醒了许多。
“回小姐,连谢二公子和太子殿下都好了,就等着您呢!”
崔九贞更清醒了,瞪了眼如云:“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三伯母又该唠叨了。”
赶紧换了双厚底好走的嵌珠绣鞋,崔九贞带着人急匆匆出了屋子。
前头得了消息的谢丕默默搁下茶碗,快睡着的太子也精神了些,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姑娘家出个门儿真是磨蹭。”
他起身扭了扭身子。制大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