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这么说了,侄媳定当尽心。”
三太太笑着应下。
老太爷看的冷哼一声。
便宜温家了。
希望他们这回别再不识好歹,否则,就只能让他们断了根基,再翻不了身。
从老太爷这儿离开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正落了雨,身边的嬷嬷早已准备了伞,跟在她身边尽力替她挡了风雨。
“这天儿真是说下就下,不过应当这一阵过去就好。”
嬷嬷嘴里念叨着。
三太太看了眼远处的雨雾,眯了眯眼,“我记得温家丫头定的亲事是胡家?”
“是,算不得什么勋贵,只尔尔罢了,也就他们老一辈擅钻营。”
这话说的可没错,毕竟在崔家眼里,这样的人家还真没什么可看的。
“明儿个替我下个帖子,请他们家太太来一趟。”强牺 xindingdianxsw.com 读牺
“这……太太可是为了温家表小姐?”
“打压也打压的差不多了,贞丫头没兄弟帮衬,总不能真将温家得罪死了。”
三太太这一片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嬷嬷感叹道:“太太对二小姐真是没话说了,想必日后,定也会记着您的好,孝顺您的。”
“崔家好,咱们才能都好!”
一笔写不出个崔字,若真坏了根,外头再如何光鲜,也总有衰败的一天。
道理人人都懂,可能做到的,太少了。
……
内城外,温家的马车在一间客栈前停驻,因着这场雨下得急,不得不等过了这阵再继续启程。
好在离家也不远,半个之内,必定能到。
温慆先是派人询问了下自家妹妹可有淋湿,之后又命店里的小二煮了些姜茶提过来送去她暂且歇脚的厢房。这候 xinding*dianxsw.co m 章汜
他面上还带着喜悦,从崔家出来便是如此。
甚至更让他高兴的是,崔家三老爷竟然让他得了空便可过去听课。
即使离开书院,他也还坐着教导学子的事儿。
不得不说,乃是京中学子们的福音。
他亦然。
楼上厢房内,温怡极力镇定着,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颤栗。
她对面坐着一个水青色素纹袄子的女子,下身一条白绸裙子,面容姣好,柳眉弯弯,贵气内敛。
淡粉的指甲扣在蓝色釉面的茶碗上,莫名动人。
温怡有些失神,她与从前到底不一样了。
“你找我,究竟有何事?”努力操持着冷脸的态度,不想再与她过多交集。
“表姐就这般狠心么?”对面的人开口道,声音幽怨:“我以为,谁都会背叛我,唯独表姐不会,你自小疼我,带着我长大的。”
提起这个,温怡顿了顿,不再看她。
“崔元淑,你已经被崔家除名了,温家也没有你母亲的位置,我们……不该再有干系。”
一个弑母的人,怎还配留名。
对面坐着的人面色淡下,她扬了扬眉,“你真以为我母亲会做出那些事?”
“事实都摆在眼前,你不必再花言巧语,无论中间是什么缘由,这就是结果。”
“表姐,你当真如此绝情?”
崔元淑抿紧了唇,对于温怡,她是真的还有几分情谊在的。
毕竟这个从小疼她的姐姐,她也是极为亲近。
可现在对方却说她们不该再有干系,连她也要抛弃她了。
“是崔家么?”崔元淑讽刺地看着她,“是他们逼你这么做的?”
呵,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
温怡却是摇头,真要说的话,崔家并未逼她,而是温家上赶着子罢了。
“并未,你不要多想,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也是我该做的。”
她看着崔元淑,从起初的落魄到如今成为太皇太后新宠,知道她过得定是不错。
王家也没有再敢欺辱她的人了。
从前帮助过她的,她不后悔,但也仁至义尽!
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也看清了许多。
自家兄长父亲是不会害她的,她应该听话,而不是再一意孤行,欺瞒他们。
温家,经不起折腾了。
“表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崔元淑软下语气。
温怡摇头,看着她,突然道:“崔元淑,我二哥走时,去寻你了吧!你见了他吗?”
崔元淑一顿,她眼中莹莹泪珠落下,咬唇道:“我……二表哥他,我如何再有颜面见他。”
见她黯然神伤,温怡也不再像从前一样上去安慰。
心中不免有些讽刺。
如今崔元淑在太皇太后跟前的印象可是至情至性,不顾一切只为喜欢的人,忠贞不二。
她若见了之前与她有过纠缠的温悸,那不就落了把柄么!
为了利益,她自然不会见那个在她王家门前等了一宿的人。
可温怡只觉得讽刺,太不值当了。
她一想到自家那样骄傲的哥哥,却如此卑微地乞求一人见一面而在那样的寒夜枯等一夜,她就无法再像从前一样对待崔元淑。
连崔九贞这个从不对付的人,都会向她询问起温悸在边境如何。
崔元淑这个自小就得他庇护,疼爱的妹妹却一句话没有。
反而是见到她便打听崔家的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询问:“崔元淑,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表姐?”崔元淑面色有些变化,“你们是最疼爱我的人,我还能把你们当成什么。”
她咬唇,“表姐,无论崔家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他们那些人对我尚能如此,更何况你?”
温怡不想听,扭过头去,“这是我们两家自己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崔元淑有些难堪。
“表姐……”
“崔元淑,你现下既然有了靠山,就好好把握。我们温家和崔家的事,还是少过问的好,否则,我可保不住你的。”
崔家绝不是她能抗衡的,即便有个太皇太后。
崔元淑见她如此坚决,不免冷笑。
“你可想好了,就这么与我断了,你以为崔九贞就能不计前嫌?”她嗤笑,“我听说崔云缨也来了,她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吧?”制大制枭
“那也是我的事!”温怡淡淡道。
崔元淑冷笑,想到什么,道:“表姐,他们崔家压着你的婚事,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我才能帮你,只要我下回进宫与太皇太后说道说道,即便给你赐婚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