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恂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绪不稳,踉跄着离开了。
见他一走,崔九贞立马收起眼泪揉了揉腿。
啧,真疼!
指不定又要青了。
正揉着,就听到一阵嗤笑传来,她抬头看去,崔元淑从假山后走出来,眼中讽刺不掩。
“真是虚伪,原来姐姐就是这般装模作样,博得父亲疼爱的。”
崔九贞眉眼一挑,“我还能有你这个小碧池虚伪?”
“什么?”崔元淑皱眉。
“听不懂?”崔九贞翘起二郎腿,“我说,你这个假纯洁,假善良,假柔弱的,比起东周的郑袖也不遑多让,一样的婊。”
这回崔元淑听懂了,她怒瞪她,“你又好到哪儿去?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还不是只能配个扫把星,早晚也得死在诅咒里。”
崔九贞嘴角平下,她起身走近她,“你说什么?”
崔元淑可不怕她,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又何须再与她虚与委蛇。
思及此,她学着她的模样,道:“我说,你也不过是个假清高,假持重的,也只有那个克妻的扫把星才会……”
啪——
崔元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偏过脸去。
她捂着脸颊,怨毒地盯着她,“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分敢不敢?”崔九贞甩了甩手,“你最好给我记住了,再说谢丕半点儿不好,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崔九贞,我跟你拼了!”
崔元淑一跺脚,当是真气死了,所有的委屈、怨恨、不甘、嫉妒都涌在了一块儿,直冲脑门。
下一刻她便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拽了一手头发。
崔九贞只觉头皮一疼,起初没反应过来让她抓了个着,待反应过来,拎着她的衣襟就将她压在地上。
咬牙道:“小碧池,你自找的,老娘手痒很久了。”
“贱人,我跟你不死不休!”
崔元淑也不退让,伸手一个劲儿地乱抓乱挠。
玉烟和如云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楞楞地没反应过来,别说她们,就连菊叶和一个婆子也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啊!
千金小姐打起架来也是个狠的,这般大开大合,不比朝堂上那群人干起来差。
“小姐,快来人啊!大小姐要杀人了……”
率先出声的是菊叶,她大呼一声就要上去解救自家小姐。
可玉烟和如云哪里会让她如愿,这明显是她们大小姐占优势啊!
她来碍什么事儿。
“主子的事哪有你插手的份儿,给我坐下!”玉烟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与上回在谢家的情形一模一样,只不过人确实反了过来罢了。
任凭菊叶如何挣扎,也挣不脱不了玉烟和如云两人的压制。
而一旁的婆子这个看看,那个看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急得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她年纪大了,激动不得。
啪啪——
又是几个巴掌声,亭子外传出崔元淑的哭骂声。
“贱人,扫把星,啊……”强牺 shucang.cc 读牺
“克母克亲的,你们俩都不得好死……呜呜……”
什么恶毒的诅咒都一个劲地往外冒,偏偏她越骂,崔九贞下手越狠。
紧攥着的小拳头差点把她的牙也打松了。
“还敢不敢再骂,嗯?”崔九贞骑在她身上,捏着她冒血的下巴。
她自个儿手上也有破皮的,但那都不影响。这候 shu*cang.cc 章汜
虚弱地掀开肿痛的眼皮,崔元淑倔强不减,断断续续,含糊不清道:“你、你有本事就、就把我打死……”
崔九贞冷哼,甩开她的下巴,“就你也配?打死你,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她撩了裙摆起身,拿出帕子将手上沾也不知谁的血擦掉。
居高临下道:“你最好别再犯着我,不然,我不仅能让你一无所有,还能让你皮都不剩。”
说完,像个斗胜的公鸡,扬头而去。
见此,玉烟和如云也意犹未尽地放开了菊叶,跟上自家主子。
此刻的崔元淑眼前模糊,只能躺在地上,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那句话。
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她果真就是在报复她。
崔九贞这个贱人,不知多久前便开始设计她了,可恨她先前竟然都小瞧了她,还觉着她是个好打发的。
她恨死了,是她害得她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小、小姐,您怎么样?”菊叶爬到崔元淑跟前,一瞧,泪如雨下。
她家小姐哪里还有个人样。
脸颊不仅都是巴掌印,嘴也肿的老高正淌着血,看着下颚的淤青也不知挨了几下。
最可恶的是,左眼眶也青紫一块。
大小姐怎么下得了手的?简直太狠毒了。
“呜呜,是奴婢没用,是奴婢保护不好小姐,让您遭受如此屈辱。”
她真是恨死崔九贞,恨死自己了。
崔元淑听不清她说的什么,眼一闭晕了过去。
她只记得,天上的日被亭子挡住了,照耀不到她。
俗物也敢掩日……
崔九贞一路回东苑,吓到了不少丫鬟婆子。
偏她心里舒畅的很,一点儿也不在意。
妹妹不就是用来揍的?
更何况还是崔元淑,简直揍一次爽一次。
踏进东苑,她打算绕开正厅那头,走小路回房。
可刚走两步,就在院子里与跪的端端正正的谢丕对上了眼。
谢丕倒吸一口凉气,若非及时稳住,怕是要立马爬起来了。
“你、你这是做了什么?”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衣衫不整,一头鸦发也散乱着,脖子上还有几处抓痕,渗着血,瞧着刺目异常。
他眸子深了深,泛出冷芒,正待接着询问,就见崔九贞双手一捂脸。
“不是我,你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她撒腿就跑。
尘烟拂起,谢丕也懵了懵。
方才过去的……是他的贞贞没错?
玉烟和如云追着崔九贞就跑,还没喘口气,就见前头的人似是踩到裙摆,一绊,摔了个大跟头。
“哎呀,小姐,您没事儿吧?”两人慌忙过去搀扶着。
谢丕想也不想地就起身,哪知刚起来,梁伯就从厅内出来,立即道:“快快跪好,你可莫要再惹两位主子生气,乖乖听话,老太爷心里都有数儿的,放心放心!”
“梁伯,大姑娘方才摔了,我想去瞧瞧。”制大制枭
“嗯?”
梁伯回过头,只瞧见发髻散乱无形,灰不溜秋的一个人被扶着快步离开。
那东西是他家自来明艳娇俏的大小姐?
【实不相瞒,我看上你们手里的票票,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