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的确有够尴尬的。
沈玉棠道了声歉,又道:“就如花娘所言,你因惧怕江府的势力不敢亲自护着梦筎,我却不怕,将身契给我罢,梦筎日后脱离银月馆,江修业也不会到这里来找麻烦。”
梦筎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如吃了蜜糖一样,就算知道沈公子是出于愧疚之心才这样做,她也高兴。
花娘不经意地瞅了眼褚彧,见那小祖宗在游神,连连叹气地道:“行吧行吧,沈公子要做护花使者,我也不拦着,只是梦筎的身价可不低……”
“奴家自己出!”
梦筎出声道:“花娘,我自己出,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都算一块足以赎身了。”
她虽然是清倌人,但每次一出场,便只是露个面就能得到百两银钱,她除了打扮外,也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剩下的都攒下来了。
花娘哎呦一声,“可真是个傻姑娘,你自己出钱,到时候出了这地,到了沈家,无论沈公子是不是负心人,你到时候自己想买点什么东西都得看沈家人的脸色,这又何必呢。”
沈玉棠道:“不必了,这钱我出,梦筎姑娘自己留些体己。”
梦筎捧着笑容,“沈公子来救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能住在沈府也是对我最大的恩惠,奴家总要自己做些什么才能心安理得。”
她眼神坚定,那股不容拒绝的感情展示地淋漓尽致,哪怕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个不通人情的人也能读懂她的想法。
当晚,梦筎便收拾了行礼,跟着沈玉棠住进了沈府。
此事一传出,心碎的不止是男子,还有许多心悦沈玉棠的女子。
当然这是后话。
在沈夫人看到美艳的不可方物的梦筎时,当下心中一怔,再瞧玉棠对那姑娘温柔有礼,笑容缱绻的模样,不仅咯噔一声。
“见过老夫人。”梦筎规矩行礼,头压得很低,生怕沈夫人一个不满意,就将她赶出去。
“娘,这是梦筎,以后就住……住西院。”沈玉棠介绍道。
听到玉棠这样说,沈夫人当即放下心来,住西院好,可以避免少接触,她站在台阶上道:“起来吧,挺漂亮的姑娘,玉簪以后也多了个人作陪了。”
倒是褚彧不满了,西院不是沈府给他安排的住所吗,怎么将梦筎给安排过来?这候 kanz ongyi.cc 章汜
算了算了,反正西院大着了,或许他还能找个借口住在海棠院。
等将梦筎安置好了,已经到了深夜。
沈玉棠看着还赖着不走的某人,道:“我要沐浴休息了,你不回侯府,就去西院歇息去。”
赶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褚彧坐在圆形窗台上,外面是孤寂的夜色与清冷的月光,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屏风处的美人,“明天去侯府,我得陪你一起去,免得不长眼的仆人冲撞了你。”
他就是在瞎说,侯府的人谁不知道侯爷夫人看重沈公子,世子也更是心心念念地想与沈公子待在一起,哪敢怠慢他。
沈玉棠道:“胡说,还不快下来。”
她明日要去侯府将迷蝶香交到云公公手里,今晚上,在东玉河岸,她有见到云公公身边的侍从,他们一定在某处观看斗香大会。
褚彧挪了下身体,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枕着双手,窝在那儿,眯着眼道:“你让我去哪儿,将梦筎安排到西院,我还怎么住进去。”
幽怨叹气的声音响起。强牺 kanzongyi.cc 读牺
沈玉棠嗤了一声,“你还讲起男女之防了,你不是最不讲规矩的吗?”
看他动都不想动,她也就坐在案几前,拿了本书看起来。
褚彧道:“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魂不守舍,我可不敢和这样艳美的女子住一个院子。”
沈玉棠乐了:“西院那么大,包含了几座独立的院子,你和她又不住一起,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半夜想爬窗到她屋里去。”
褚彧从窗台落下,绕行到她身侧,坐在一旁的软垫上,靠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爬心上人的窗户,别人的我不屑。”
耳朵微痒,沈玉棠离远了些。
“别靠这么近,热!”她凶道。
“可我冷。”褚彧委屈巴巴。
“你冷?”
“心冷。”
两人又开始无聊的对话,不过,沈玉棠没有让这一类话题继续下去,天气本来就热,从东玉河走回来,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味,现在只想洗个澡,睡一觉。
“你不想住西院,就到旁边的屋子去,不许到我房里来,若是半夜翻窗进来,日后就不必到来见我了。”实在受不了他的念叨,半妥协地往左边指了指。
海棠院空出的几间屋子都在左边,有一间给她用来堆放东西了,剩下还有两间屋子,时常有人打理,倒也干净,随时可以住人。
褚彧保证道:“我不会半夜过来的,去睡觉了,明早上我要是起不来你要来喊我。”
他满心满意地离开,步子轻快,如同踩在云层上,出去时还哼着小曲。
沈玉棠一拍额头,“真是会磨人。”
“就不该同意的,以后想来更麻烦,母亲那边也不好交代。”
想想就觉得头疼,将书籍合上,叹了口气,让丫鬟准备热水与衣衫。
沐浴的时候,率先检查门窗有没有锁好,担心那个无法无天的褚世子闯进来,要不是玄兔在阎锡山上学医,她倒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玄兔会帮忙守着。
次日一早,沈玉棠早早起身,看到在院中扫落一地树叶的练剑的褚彧。
她眼神一抬,好好地一颗树,叶子都被他削落小半,一边都秃了。
褚彧收了剑过来道:“你别生气,辛夷树的寓意不好,怕影响你的运势,我给你削削。”
他没敢也没想真的坏了这棵树,只不过是因为练剑入神了,一招下去,一根树枝上的叶子全落下了,一时间惨不忍睹,便想了个这样的说法。
沈玉棠平静道:“我已经生气了。”
褚彧走到她面前,“别气,这是小事,我给你准备一颗成年枣树种上,枣树好,有早生贵子之意,而且等结了枣子,还能自己做些糖葫芦吃,多好啊。”
沈玉棠瞥了他一眼:“谁要早生贵子呢?”
“当然是你和我……”制大 制枭
“嗯?”
“我也住在你院子里,好的寓意对半分,祝我们都早日成婚,等有了孩子,亲上加亲。”
沈玉棠对上他真诚的目光,总觉得他知晓了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