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你应该是不大可能了,你活得比我久。”季朝和她一起停下,“这次,应该是真的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我要去另一个世界了。”
商以柔看向他,“你终于要挂了么?”
“……”
这孩子打小就睿智得让他害怕。
季朝倒是也不生气,他摘下眼镜,笑道:“你好,我是季朝,四季的季,朝阳的朝。”
她一只手攥紧包包的带子,“商以柔。”
“我知道。”
这次的很久不见,是真的很久不见了,一晃商以柔两百多岁,四处漂泊,换了无数个城市,都再没见过这个人。
直到,她回到了故乡,在她爸爸的房子里静静站着,良久,取出来了那把艺术性的小匕首,她莫名其妙拿起来在手腕上比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好久不见。”
有人从她手里把小匕首拿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你现在可没小时候睿智了。”
商以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四季的季,朝阳的朝。
“你这会儿来迟了,我老爹死了都快两百年了。”
“不是,我是在想,”季朝把遮住沙发的白布掀开,然后坐到了沙发上,“这到底是谁的梦,是谁在弥补谁的遗憾?”
一瞬间,时空静止,季朝感觉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他和商以柔的人生,从噩梦游戏才有了交叉点,此前的两百多年,她不识他,他不知她。
如果真的能从小就见到,那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两个人只会相互看一眼,不会有任何交集。
也许她长大了,他还依旧保持老人的样子。
也许那个时候他们有什么交集能聊几句,就算她觉得聊得投机,也只能一句话概括他们的关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然而,他们俩根本没遇到过,何来的“君生我未生”?强牺 7huan.com 读牺
他们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
永恒的寿命,不老的年华,什么时候遇到,都不叫晚。
所以,这到底是谁的梦,又是谁想弥补遗憾?弥补这二百多年的错过,弥补二百年后的无可奈何?
季朝一下子回到了他开门下楼下一刻,他又把门打开,然后和里面的老人说了一句,“大哥,你要不最近别在这里待着了,我挑个日子,我们去外面逛一逛吧。”
“行,你定时间。”
没有,真相是谁都没有定时间,他大哥的死,都是孤独的。
季朝下楼,速度很快,不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他直奔便利店,径直走到冰箱前。
依旧是那个被拖着走的小姑娘,可是这次没人拉他的裤子和他说话。这候 7huan.com 章汜
季朝又走到柜台前,随手抓了一把彩纸糖,一边拿一边问道:“你们家孙女今天不在吗?”
负责结账的老太太摇摇头,“今天是九月一号,我们家小姑娘要上学呢。”制大 制枭
季朝随便放下几张百元钞,就一下子迈出了便利店的门,这次,他直接来到了他设计车祸的那个冬天,他早就离开,不再待在这个是非之地。
后来是扫墓的那个秋天,他扫着扫着突然被一个电话叫走,只留下解云城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