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你怎么了?”八福晋站在门前不敢靠近,或者说门内已无她可立足之处。将食盘放在门槛下,她随手拾起一团纸稍稍展开,里头只有零星几个字眼,看不出来他到底要写什么,却冷不丁听丈夫呵斥,“你别动。”
八福晋一惊,成婚以来,丈夫连半句重话都没说过,突然这样一声呵斥,叫她不知所措,但胤禩很快就意识到是谁在门前,也意识到自己呵斥了谁,赶忙走出来说:“我没看清楚是你,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八福晋愣愣的,胡乱指了门槛下的食物说:“你一整天没出过书房,我怕你饿着,今天皇阿玛回京,我们家谁也没露面,明天也要这样吗?”
胤禩安抚她:“不要紧的,我与皇阿玛有约定。何况本来也不是所有阿哥都要露面,明日开始进宫请安也很正常。”她看到妻子还穿着出门的衣裳,不禁心疼,“你等了我一天?”
八福晋颔首,想了想又道:“你继续忙,我不催你,我这就去睡了,胤禩你安安心心的。”
同样是书房,四贝勒府里,毓溪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冷声道:“这位爷,您知道什么时辰了吗?”
胤禛从一堆书籍中抬起脑袋看他,双眼布满了血丝,疲倦都写在了脸上,见毓溪一脸气恼,自己也皱了眉头道:“我在做正经事。”
“一进门就扑进书房,半句话也不给个交代,儿子女儿都不敢来给阿玛请安,四贝勒,您比万岁爷还忙呢。”毓溪不由分说地上来夺过他的纸笔,把人从座上拉起来,羡慕着,“听说皇阿玛进门就奔永和宫,体贴咱们额娘思念之苦,我们四贝勒可好,眼里哪儿还有家人,这父与子差得也忒多了。”
胤禛哭笑不得,嗔怪:“你说话越来越没分寸,叫孩子们和底下人听见如何是好?”
毓溪瞪他:“额娘给我撑腰呢,额娘一贯叮嘱我,家事国事忙不完,你的身子骨要紧。你都累成这样了,这什么文章非要赶着今晚要写出来,你越累写得越慢,不如好好歇一晚,神清气爽一气呵成多畅快?胤禛你赶紧跟我走,别再等我发急了。”
胤禛无奈被妻子拽着,苦笑道:“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两个月不见,浑身沾染了烟火气。”
毓溪一回眸,笑容娇俏妩媚,二十三四岁,鲜花怒放的年华,配着比花还美的容颜,直叫人看得心神颠倒。婚后多年,毓溪早已摒弃初初的羞涩迷茫,如今是家中贤惠的福晋,是孩子们温柔的额娘,更是胤禛体贴的娇妻。见丈夫眼神暧昧,在他胳膊上重重掐一把,笑道:“看什么这样出神?烟火气?”
胤禛嘿嘿一笑,将毓溪抱满怀,宠着她说:“顾着皇阿玛的事,轻慢你了。”
这候章汜。毓溪心中甜暖,嗔怪:“必然是江南水一般的女子见多了,家里的就只剩烟火气,真是委屈我们贝勒爷了。”
胤禛促狭地说:“是不是烟火气,要闻过才晓得。”
两人小别胜新婚,娇言软语都是情趣,兄弟之中,皇帝那份福气,四阿哥是很好的继承了,自古成家立室的男儿,有贤惠娇妻辅助,方能家宅安宁顺风顺水。
强牺 xindingdianxsw.com 读牺。翌日一早,胤禛便神清气爽地到书房继续写他的文章,今晚就是寿宴,要赶得及完成才能贺寿。果然如妻子所言,休息好后条理清晰、文思泉涌,比起昨晚的辛苦煎熬,此刻事半功倍。毓溪送茶来,两人还玩笑今晚毓溪穿什么花样的衣裳出席寿宴,额娘说了不是正规的国宴,可以穿得喜庆些,不用拘泥规矩穿那刻板的礼服。
说着话,但见小和子喜滋滋跑进来说:“主子,十三阿哥府里有喜了。”
宫里头,因尚未恢复早朝,皇帝今日起得晚,用早膳时,门外传消息进来,说十三阿哥的侧福晋有喜了,早晨府里福晋与侧福晋一道和十三阿哥用早膳时,侧福晋突然不舒服,才发现快三个月的身孕,该是十三阿哥跟着南下前的好事儿。
玄烨很乐呵,得意洋洋地笑:“到底是朕的儿子。”
岚琪意味深长地看他,轻声道:“皇上,大早晨的您正经些可好。”
玄烨点头:“朕正经得很,难道你想歪了?”
气得岚琪不再理他,玄烨又不得不哄她,好日子里整座皇城整个皇室,都喜气洋洋。
制大制枭。自然再如何喜庆,还是有不能避免的伤感,家宴时裕亲王、恭亲王的缺席,让皇帝五十寿诞的喜气里缺了些什么。对于皇帝来说,同龄兄弟生命要走到尽头,是唇亡齿寒的悲哀,只是他不轻易在人前表露,特别是看到自己的儿子济济一堂,兄友弟恭朝气蓬勃,就更怀念自家兄弟一起挨过的那动荡岁月,他们几人的感情,必然是比自己儿子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更加有意义。
玄烨眼底努力隐藏的伤感,到底没能逃过岚琪的眼睛,她又得到过太后的嘱咐,希望皇帝不要留下遗憾,这一晚伺候微醺的玄烨歇息时,岚琪便道:“明日天气好,皇上出宫走一趟,瞧瞧二位王爷去吧。恭亲王爱喝茶,您带了那么多好茶叶回来,不赏兄弟们一些?”
皇帝慵懒地闭着眼睛,任凭岚琪摆布脱衣穿衣,像个大孩子似的依赖着她,好半天才说:“他们真的不好了吗?”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