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如蒯带兵赶回京城的路上,无人敢拦,毕竟他手里的兵符代表着如朕亲临。
直到兵马赶到京城附近,看到前面拦着的兵马,樊如蒯心中了然,果然如静王所言,九皇子反了。
樊如蒯的先锋,大声喝道:“前方是哪位兵马,讨逆军总指挥史樊大人在此,速速报上名来!”
对方没人应话,却快速地摆开了阵式,樊如蒯刚摆好阵式应对,对方就一阵箭雨袭来。
因京城附近发生战事,城门只出不进,出去还要查三代。
若舒得了消息,又是一阵头大,虽然知道早有这一天,其他的店铺本就生意不多,但是生意一直兴隆重的佳飨会馆却因为断了原材料,只开茶饮点心,酒席只得停了。
过几天得了消息,说不是静王的军队,是禁军总指挥史樊如蒯与京城的守军在作战,若舒想不清楚,却明白其中一定是七皇子的手笔,松了口气,终于动手了,大概也快分出胜负了。
心里有了底,便不再焦急,还写信安抚京中的掌柜们,稍安勿燥,就当休个长假。
樊如蒯将京城围了起来,一副大军压境的模样,因他第一日围城便送了信出去,只要与右相和九皇子无关的军队,都下了军令,要他们前来京城救驾,这次回应很快,每天都有军队陆续前来,京城的守军自然感觉到了压力。
这日,半夜时分,到处一阵鼓响,若舒喝了安神汤,昏睡不醒。
老夫人却惊醒了,坐起来对刘妈说道:“宫里有人薨了。”
仔细听了一阵,喃喃地说道:“是皇上驾崩了。”
第二天,满城缟素,所有店铺关门,家家关门闭户。
只闻犬吠之声,再无声乐之音。
若舒觉得奇怪,这算什么?九皇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还有你七皇子什么事?
亏得她跟秦道川都买了他赢,真是不给力,一想起左院那位,日后只会更得势,自己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看来要早做打算,可是回青州还是去军屯,若舒取棋不定。
不时能听到城外有兵马喊杀声传来,若舒想着城外兰溪书院求学的长子应该不会受到冲击,可是她们这些在府里的,就不好说了,秦道川不在府里,虽然从樊如蒯围城那天,杜玖柒就添了人手在后院,前院的侍卫也前来告诉若舒说将军留了人手在府中,要她别出府即可。
但是看着眼前的一众小儿女,若舒还是定不下心来,掌柜们口中的灾乱,杜玖柒口中的灾乱,都告诉她,一旦乱局发生,所有的都会没了规矩,当一切如洪水般袭来,自己要如何面对,她有些后悔自己要开辟水路的决定了,就算要办,也不该挑在这个时候,从没失去分寸的若舒第一次慌了神,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着秦道川能在府里,因为怕晚上有事,她不敢再喝安神汤,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只能在白天打下盹。
可是半个月过去,秦道川并没想以前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没有音讯传来,京城被围了,自然传不进来,杜玖柒隔几日就会送些米面前来,纸条中多写着,京中已经宵禁,行走不便,以后只怕更甚,但因为已经军官,街面上无人走动,只要待在府里,不会有事。
可是听到的安慰越多,若舒心里就越慌,比外祖母过世,和独守洞房时更慌,因为气氛低迷,一向爱哭的忠漓都不太哭了,只一味的要奶娘抱着,不能放下。
府里的私塾依旧开着,孩子们一切照常,毕竟年幼,每日依旧说说笑笑,好象府外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若舒半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以前实在太高估自己了,常常以为只要出了秦府,就能像出笼的鸟儿自由飞翔,无人能阻。
现在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孤独无助的女子,还拖着一大堆的儿女,想着想着,忍不住将头蒙在被子里,任眼泪横流。
因为天天换了被褥,床上早已没有了秦道川的气息,连个虚妄的依靠都寻不到,若舒越哭越伤心。
二十天后,九皇子带孝登基,称帝了,史官在城楼上一遍遍地颂读着新皇的诏书:只要围城的将士放下兵械,朝廷绝不追究,皆官升一级,无官的兵士俸禄加一成。如若不听诏令,所有人按反贼论处,抄没家产并诛九族。强牺 tianlaixw.com 读牺
绑了诏书的箭雨一遍遍地射向围城的队伍,却毫无反应。
樊如蒯在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后,就令全军披麻带孝,阵前立下血誓,要诛杀逆贼,为皇上报仇。这候 ti anl ai xw.com 章汜
奇怪的是,一直在京中的樊如蒯家眷却离奇地失踪了,不但是他,所有围城将士的家眷也都不见了。
将近一个月时,天刚黑,城外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然后就响了一整晚,直到凌晨才停下来,若舒将儿女们都聚在一块,要角宿去给杜玖柒传话,一旦有变故,先将儿女们带出府藏匿,却只得回一句话:无事,东家勿慌。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事不关已似的轻谩对待,若舒有些生气,一旦起了念头,便收不住脚。
别人都靠不住,最后都只能靠自己。这句话在往后的岁月里,一直被若舒奉若金科玉律。
早饭时分,角宿传来一句话:东家,事已定,安心。
然后听说城破了,贺贵妃碰死在先皇的灵前,九皇子被樊如蒯斩杀在先皇的灵前,右相一干人等皆被抓入了顺天府。
接着是静王凭着先皇遗诏,登基称帝。
京城的店铺又开了门,佳飨会馆也如常营业。
满城的缟素一夜之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城的红灯笼,庆贺新皇登基。
杜玖柒每日都会将京城发生的新事要角宿传进来。
掌柜们的信也陆续传了进来。
卢三爷的信上说:将军此行铲了两处水盗窝点,平安镖行的名声已经在水路打开,回程的路上,无人阻拦,顺利非常。该打点的他已经打点到位,花费没有超过若舒当实的预算。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以前,一切都顺利如常,一切都好象一场梦。
可是若舒一直没有见到秦道川,也没收到他的信,明明卢三爷信中说他一个月前就离开了。制大制枭
又过了一日,秦道川依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