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梦乡的话,在场的几个人互相瞅了一眼,大家现在的身份可都是军统局的叛徒,所谓的变节者,这种称呼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别看陈恭树回归了军统局,但他同样是有可能被刺杀的人,即便以后领导了沪市情报站,也只有少数高层才知道他的身份,基层人员是不知道的,而沪郊情报站呢,所有人员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老罗说的很对,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政保局以后要加强防范,军统局的人能对刘全得下手,也一定会寻找别的叛徒下手,现如今的状况大家心里有数,给自己多加点防范措施。”万里浪说道。
像他这样的叛徒,对军统局造成的损失太大,尤其是沪一区的覆灭,已经决定着没有可能再被谅解了,戴老板对他简直恨之入骨。
万里浪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简直糟糕透了,退路是没有了,但前途也是一片黯淡,金陵的局面就是一池子浑水。
自从汪经卫病倒后,陈恭波和周坲海掌握着实权,公馆派和非公馆派本来就不和,加上伪维新政府那伙人,这群人要是能成事,他就等于是瞎了眼。
最让万里浪感觉到恐惧的是,日本人现在也呈现走下坡路的态势,身为政保局总局的局长,他和日军情报机构接触很多。
对于目前美国军队的反攻,有些日本将官也感到担忧,虽然一时半会的还不至于伤害到日本本土,可日本方面也没有能力缓解这样的态势。
“主任,您也亲自来拜祭了!”站在门外的张进庐说道。
终究和佘介在特工总部是同事,也同为军统局的叛徒,她自然要来灵堂上柱香,礼节方面不能让人挑出什么毛病来。
她现在彻底的投靠到陈明翔的手下,看到万里浪他们站在灵堂一侧的角落里说话,就没有凑这个热闹,陈明翔对万里浪不怎么喜欢。
“佘介是警政司的电讯科长,也是无线电训练班的总教官,我当然要来表示一番心意,大年初一出了这样的事情,唉!”陈明翔摇了摇头说道。
他之所以来拜祭佘介,目的其实和张进庐一样,就是死者为大,加上佘介是他的下属,不来走一趟真的说不过去。
进了灵堂上了香,然后对着遗像行三鞠躬礼,又和佘介的老婆说了两句话,要她每月到警政司的沪市督察处,领取佘介的抚恤金,这就完事了。
佘介家里还真是不缺钱,警政司给的这点中储券,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这样的姿态必须做出来,钱是一定要给的,你不领我也不勉强。
“万兄,陈主任似乎对你成见很深啊,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了,明明已经看到我们了嘛!”陈恭树故意说道。
“陈主任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一时犯浑,没有吸取当年张骁林的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对他暗中采取了点手段,结果事情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把他给惹怒了,能给我好脸色才怪!”
“但现如今的局面,陈主任这样的人才最吃得开,无论哪一方都把他当宝贝护着。北泽平可是日军中佐,情报机构的领导,他派人搜查陈主任的旧宅,结果就被宪兵队的木下将军打的脸都肿了。”万里浪苦笑着说道。
以陈明翔现在特任官加警政司长的身份,其实也没有必要到处拜年,大年初一在家等着别人来拜年就行了。
因为市政府唯一的大人物陈恭波,眼下正在金陵代替汪经卫主持工作,别的人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但是陈明翔并没有在家里和那些汉奸官员们虚与委蛇,而是来到和卓贤和和冰贤两姐妹的别墅,陪着她们吃了顿饭。
这倒不是说他好色,汪经卫的状况不佳,接任汪伪政府老大的肯定是陈恭波,到时候两姐妹跟着去了金陵,想拉关系也不那么方便了。
“接到局本部指令,你们开始撤离,暗号是在阳台晾一件红色旗袍,我们的车会在巷子口接应,如果需要帮助对付监视的特务,就在阳台晾一件蓝色旗袍,我们会派人到家里采取行动!”
胡德贞在出来买菜的时候,忽然有人来到身边,迅速说出了这句话,她一定就知道是直属站的人,也没有说话,稍微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日本人并不在意她和表妹的行踪,只是安排了监视的人,一年多时间,这种监视力度几乎是名存实亡了。
但毛三木不一样,日本宪兵队认为他是军统局的重量级人物,看管的非常严密,身边有日本特务和宪佐日夜盯着。
不过,能够受到戴老板的器重,毛三木也不是一般人,他早就对身边的宪佐晓以大义进行策反,并且给重金收买,只要机会合适,逃出来完全有可能。
“市长今天早晨给我打过电话,说是他留在金陵,暂时可能回不来,汪先生完全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而且高烧不退,连提笔写字都做不到,日军的军医束手无策,情况非常危险,东京已经同意派出专家到金陵。”和冰贤说道。
陈明翔在这里向来都是高待遇,两姐妹对他比对陈恭波还照顾的好,一来就泡茶,专用的紫砂杯,有什么好吃的都端出来,一左一右坐在身边陪着说话,这种架势是个男人就眼晕。
“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陈院长以后接了汪主席的位置,我再想和你们见面,怕是要到金陵才能实现了,他实在没法再兼任市长的职务。”陈明翔笑着说道,很享受此刻的氛围。
虽然这对貌美如花的双胞胎姐妹,不过就是陈恭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厌恶感,人家就是为了享受才甘愿做情人,从来不做什么坏事,如果是莫果慷,那就很讨厌了。
“那倒未必,等他真成了金陵政府的主席,有的是美女愿意靠近他,我们姐妹这点庸脂俗粉,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们最常待的地方还是沪市,还指望你保护照顾我们姐妹呢!”和卓贤抱着他的胳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