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是阴天，天气预报凌晨有雪。校园里的路灯苍白幽凉，荒凉的宿舍楼窗口一片漆黑，显得格外阴森，盯久了仿佛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
裴时年站在秦放身后，强撑偶像包袱，瞳孔有点打颤：“卧槽……上次逛校园没发现啊，你们学校怎么还有这种鬼地方？”
秦放也有点打怵，故作淡然说：“这栋楼是刚建校那年的第一批学生宿舍，校区改建后一直要拆，每次动工都会出点邪门的事。后来听说学校领导都有点忌惮，别的宿舍楼都拆了，这栋就一直放着了。”
【听说过！！鸿宇鬼楼传说！！很有名的！】
【我知道！传说好多年前有一个女学生意外怀孕，在这栋宿舍的四楼厕所自杀了，所以到了晚上这里的四楼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
【是真的！我们高三教学楼就在旁边，有天晚自习全班都听见过！超级恐怖！】
【每晚放学经过这里我都绕路走……】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见初护体！！！】
宋见初一脸困倦，双手懒懒放在外套兜里，不屑嗤笑：“这种鬼话，真有人信？”
秦放微笑：“等会进去跟紧哥哥们，腿别抖。”
宋见初冷冷掀起眼皮：“照顾好自己，多带几条裤子。”
【卧槽家人们我真的见鬼了！——两个幼稚鬼】
白星宇完全不信：“百分之百是瞎传的，学校领导还能公然迷信？挺好，今天就在节目上给大家破除迷信。”
裴时年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背：“对……对，这种恐怖传说什么的，肯定是都谣言！不信谣不传谣！”
慕野轻轻：“害怕。”
【慕老师你不要破坏气氛啊！】
【hhhhh小可怜又上线了】
【乐坛一哥·害怕】
感受到在底下被悄悄抓住了袖口，宋见初面不改色。
慕野怕鬼？
宋见初的神情严肃了些，顺着袖子被轻轻拉扯的力道，自然地往慕野身边站了站。
为了营造氛围，节目组的跟拍摄像老师们不一起进去。
白星宇带头，成员们每人带了对讲机，自己拿着相机自拍，一起进了废弃宿舍。
废楼没有地暖和水电，楼里一片黑暗荒凉。宋见初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都结成了水雾，耳边安静得只能听见几人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走到楼梯口，白星宇回头说：“分组探索吧，节省时间。给观众看看里面什么样，赶紧回去睡觉。”
“啊？要分开吗？？”裴时年傻了，立刻说：“那我要跟星哥一组。”
【哈哈哈哈年年太真实了】
【这种时候跟着白爷确实很有安全感】
【我白爷之前电影里一拳一个鬼，这方面业务相当熟练】
白星宇：“那就路深和小裴跟我走，小秦和慕野跟见初走。”
两组分开探索。
宋见初带队探索一到四楼，白星宇带队探索五到八楼。
宋见初打开手机照明，从一楼开始挨个宿舍房间检查，闲散的步子像是宿管大爷在查寝。宋见初从来不怕这些东西，以前他心血来潮看了部网上评分很高的经典恐怖片，看到后面无聊得睡着了。
【哈哈哈看出来了，臭宝是真的一点不怕】
【感觉如果真的有鬼，都要被他开门吓一跳】
【秦老师胆子也很大啊，都没有什么反应】
【大家都好厉害啊！】
一片寂静中，慕野的声音忽然轻轻响起：“校长，可以牵一下手吗？有点黑，看不清路。”
【对不起，上句撤回】
【慕老师你不对劲】
【好的牵牵牵！嘿嘿臭宝快和慕老师手拉手！】
宋见初停下脚步，先回头嫌弃地看向另一个人。
秦放在外面时很能嚣张，自从进来后就安静下来，一路都紧紧跟在他身后。
秦放正怀疑自己听错了，慕老师成熟稳重，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宋见初啧了声，语气嘲讽：“跟这么紧是要我背着你走？秦主任该不会是在害怕？”
秦放挑眉：“开玩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走这么快，该不会是慌了吧？”
“那就离远点，各走各的路。”宋见初冷漠说。
秦放抿唇默了默，偏开脸切了声，往后退了几步。
宋见初眼里的冷淡嫌弃散去，向身后的另一个人伸出手，语气平和：“走我旁边。”
慕野牵上递来的手，笑了笑：“好。”
秦放：“……”
【哈哈哈哈哈哈校长·双标】
【秦放：明明是三个人的剧情，我却只能退后】
【嘻嘻，我爱恐怖特辑！！再来几期！！】
【柔弱的慕老师好香哦，呜呜好想抱在怀里疼爱】
【前面的姐妹，敢跟我儿子抢人？rmb攻击警告】
到了四楼，秦放忽然在楼梯口停下脚步：“什么声音？”
【卧槽卧槽秦老师你不要吓人】
安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忽高忽低声音尖锐的嘤啼，在深夜废楼中带着空洞的回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好像有人在脖子后面吹凉风。
【真的！卧槽我听见了！】
【啊啊啊啊是婴儿的哭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儿子护体！！！！】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宋见初感觉到慕野悠然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也暗暗用了些力，尽量安抚。
慕野迟疑地说：“这个声音是……”
宋见初冷静地看向声音的方向，说：“是走廊右边尽头传来的。”
对讲机里发出两秒沙沙的声音，白星宇问：“是你们那边吗？什么声音？”
宋见初拿起对讲机：“对，四楼。”
白星宇：“我们这边看完了，什么都没有，等我们下去。”
裴时年紧张道：“对，你们先别过去！等我们一起！
宋见初镇定回复：“没事，我们先去看看。”
白星宇：“注意安全。”
秦放犹豫道：“还是等白影帝来了一起去看吧。”
宋见初讥讽地笑了声：“怎么，怕了？”
秦放不甘示弱：“谁怕了？走，咱们现在就去看。”
宋见初却没立刻动，看向慕野，迟疑地说：“要不你在这里等他们。”
“对，慕老师，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等白影帝他们。”秦放壮着胆子说：“我们两个先去看一眼。”
慕野淡淡说：“我也一起。”
三人一起穿过漆黑的四楼走廊，移动到尽头的厕所门口，里面的声音停下了。走廊里忽然安静得诡异。
【卧槽，这他妈太邪门了吧】
【啊啊啊会不会是节目组在搞事情啊？】
【呜呜呜孩怕，不敢看了】
【别开门！！】
【如果是恐怖片，这种时候第一个推门的肯定没好事】
“我，我来开门。”秦放的声音隐约有点抖，咽了下口水上前：“你们往后点。”
“怕就躲一边去。”宋见初淡声说。
宋见初果断上前抬手推门。慕野提前抓下他的手，挡在他身前：“我来。”
【慕老师好帅！！！】
【关键时刻大家都好棒】
【草，忽然感动】
看着挡在前面的身影，宋见初心跳轻轻一涨。
慕野慢慢推开老旧的木质门，吱呀声变着调子在静谧冰冷的空气中响起。
厕所里一片漆黑，宋见初抬起手机往里照，秦放在后面屏住呼吸举起相机拍摄。
废弃的宿舍厕所多年无人使用，满地都是旧拖把和水桶等杂物，地面有脏污干涸的水渍痕迹，最里面的窗户玻璃浑浊，边角破了洞，渗进一片幽暗的白光，外面的树影在地上随风如鬼影般晃动。
宋见初在外面慢慢挪动手机照明，大概把里面照了遍。
什么都没有。
可刚才确实是这里发出的声音。
这种无形的“存在感”，远比出现点什么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