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他就反手一把将她的手心握住。她这才老实了,让她没办法再造次。
不过仍旧没有说话。
他肯牵她的手了,杨岁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的力道并不算温柔。
紧接着,杨岁开始主动找话题:“你是特意回去给我拿了外套吗?”
柏寒知还是一言不发。
不过这样沉默的态度,倒可以理解为默认。
都说穿衣自由,柏寒知其实一直都很认可这句话。可如今看来,这种情况出现在杨岁身上,就纯属扯淡!自由个屁!
但这话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我就只有跳舞的时候这么穿.....”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到“跳舞”两个字,柏寒知彻底绷不住,冷哼一声,怪里怪气的:“你跳的什么舞?搂搂抱抱舞吗?”
“.......”
杨岁好像突然get到他从一见面就冷脸生气的原因了。
原来不单单是因为她衣服太短。
“不是!那个舞的确是肢体接触挺多的!可是我已经改动很多了。”杨岁心急如焚的解释,“而且,看着我跟他靠得那么近,实际上是错位的,角度问题而已,我和他离得一点都不近!”
柏寒知终于肯定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垂下眼,审视般看着她:“他搂你腰。”
“这个.....其实....有视觉误差.....”
她其实想说的是徐淮扬并没有真正碰到她,可结果一着急就语无伦次,舌头像打卷儿了一样,话都说不清楚。
正当她心急如焚时,柏寒知忽而抬手。
手指捏住她的鸭舌帽檐,稍一用力。
太过猝不及防,杨岁始料未及,惊呼了一声。随着力量,被带到了他怀中。
撞上他胸膛。
柏寒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顿:“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
说话时,手掌心用力按住她纤瘦的腰线,另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或轻或重的摩挲。
似乎想要将那一块肌肤布满他的痕迹。
有了这一想法,眸色忽而深黯,他缓缓低下了头,靠近。
第28章 有声音
杨岁意识到柏寒知低下头来的用意是亲她时, 她紧张得可以说连呼吸都停滞了,整个人僵硬得像被灌了铅,一动不能动, 但矛盾的是却又能感受到她在发抖的小腿。
她昂着头看他,当他的脸逐渐放大在眼前时,她的心脏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能听到自己倒抽气的声音。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紧张而又悸动的等待着柏寒知的吻落下来。
然而他的吻迟迟没有落下来。
下一秒,她的头忽然因为一股不重但也不可忽视的力量,带动着往后仰了一下。
杨岁茫然的睁开眼, 发现柏寒知的脸就近在咫尺, 他们的距离不过几公分而已,可他就是无法靠近。
因为.....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鸭舌帽檐!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远且最尴尬的距离吧!
他们俩可能谁都没想到, 都快亲上来了, 结果被一个帽檐给挡住了。
什么啊!她到底为什么要戴帽子啊!
所有暧昧而缱绻的气氛,都因这一意外搞得微妙且不自在。
本来刚才想吻她, 也是被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了,现在这会儿被现实所阻拦,尤其是两人都没什么接吻经验,好不容易都鼓起勇气向前迈一步,结果插曲一出,登时拘谨了起来。
杨岁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柏寒知倒是淡定许多, 他缓缓站直身体, 头偏向一侧, 似是吞了吞唾沫, 喉结明显滚动了几下。
他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将被他略微撞歪的帽檐摆正,随后又恶趣味的将帽檐压得更低。轻咳了声,清清嗓,说:“下次,别戴帽子了....”
说完似乎觉得不满意,顿了顿,又换了种说法,着重强调:“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戴。”
漫不经心的态度,却又不容置喙。让她无法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杨岁也咳了声,掩饰着自己的羞赧,含糊的说了句:“知道了。”
很听话。
柏寒知“嗯”了声,重新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走在宽阔的林荫大道,树影随着风摇曳,灯光忽明忽暗。
由于校庆典礼还没结束,这路上除了他们,都没什么人。
好像只有他们俩中途溜走,像曾经的中学时代偷偷逃了课。
一路上,他没有再讲话。
他依旧牵着那一截儿空出来的衣袖。
杨岁心念一动,手指悄悄靠近,挠了挠他的手心。
他没什么反应。
杨岁便更加大胆起来,得寸进尺的勾住了他的小手指,刚准备去牵他的手,柏寒知却先她一步,干燥的掌心握住她的手。
手指穿过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
其实两人在一起到现在,统共才两天。这两天大家都挺忙,没什么时间见面,最亲密的接触大概也就柏寒知跟她表白的那天了吧。
当然,今晚也很亲密,只是初吻就这么因为一个帽檐而夭折了。
不过,现在能牵着柏寒知的手,漫步在校园里,她已经很知足了。
杨岁再一次悄悄观察他的神色,即便他还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可刚才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的事,也好似让杨岁吃了颗定心丸,让她有了底气,问他:“你吃醋了,是不是?”
像是试探,又像是笃定。
柏寒知面不改色的否认:“没有。”
杨岁不信,像个调皮鬼似的,捏紧他的手指,往他身边靠了靠,继续说:“你就是吃醋了,对吧?”
柏寒知再一次否认:“没有。”
“有,有,你有,对吧?”杨岁故意闹他,牵着他的手靠着他的手臂,一边走一边歪着头往他面前凑,复读机一样:“对吧?对吧?对吧?”
她其实并没有非要他承认,就是想借此机会来缓解气氛。
柏寒知不知道是被她闹的,还是被戳中了心事,他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松开她的手,胳膊一抬,直接圈住了她的脖颈,将她往他怀里一揽。
手从脖颈后绕到前面,捏住了她的脸,稍微使劲儿了点,她的嘴唇都撅了起来。
他语气散漫,像教训小孩子,“别吵。”
她的脸虽然小,但捏起来却有点肉肉的,手感很舒服。柏寒知又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别捏我!”杨岁开始抗议。
刚才她那么不依不饶的闹他,柏寒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捏着她的脸不松手。
语气还很欠揍的挑衅:“就捏。”
他的手很大,几乎能罩住她整张脸,就这么捏住她的下颔,蹂.躏起来格外轻松。
杨岁挡到他面前,试图从他的臂弯中逃脱出去,结果柏寒知就故意跟她作对,听她一路上猫咪一样的咕哝反抗声,柏寒知觉得今晚压抑又烦躁的情绪彻底消失不见,一身轻松愉悦。
杨岁的嘴巴被捏起来,翘得很高,脸都变形了。肯定很丑。
“好丑。”杨岁说话都不利索,嘟嘟囔囔的。
“是吗?”他唇角上扬,挑起眉,轻捏着她下巴促使她抬起头来,不怀好意的口吻,故意逗她:“我看看。”
杨岁皱巴着脸,极力挣扎。可为时已晚,她已经随着他的带动,被迫昂起头,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掉落了下来。
幸好柏寒知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的帽子。
帽子一落,她被压制住的头发瞬间得到了自由,被风丝撩动,似有若无扫过她的脸颊。
她戴着帽子时,遮挡了光线,看不太清她的脸。
此刻没有了任何阻碍,她的脸清晰的暴露在他眼前。
她化了淡淡的眼影,下眼睑的颜色有些深,微微闪着些璀璨晶亮的碎光,衬得眼型越发狭长,卧蚕饱满。
嘴唇上的口红还在,依旧红艳,像极了鲜艳欲滴的,缀着晨间露水的玫瑰。
与平日的她不一样,她平常总素着一张脸,干净又清纯。可即便化了浓妆,也并没有任何厚重的胭粉气,娇艳性感之中仍旧带着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丽。
朦朦胧胧的魅惑,并且不自知。
柏寒知总算肯放过她,松开她的脸。不过手并没有退开,指腹按上她的嘴唇,似乎在临摹着她唇上的纹路。
“跟你说个事儿。”柏寒知垂着眼,睫毛覆盖下来,遮挡住眸底翻涌的情绪。
杨岁好奇的问:“什么?”
柏寒知弯下腰,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低哑:“我等不到下次了。”
杨岁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柏寒知就搂着她腰,将她拽进了旁边的小路,这条路没有路灯,只有小路中央的亭子有微弱的庭院灯。
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灌木丛里有虫虫的叫声。
杨岁感觉到自己的背抵上一棵树。下一秒,下颔被捏住,抬起。昏暗的视线中,他迅速靠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牢牢禁锢。
嘴唇相贴的那一刻,杨岁瞪大了眼睛,身体绷得笔直,下意识往树上用力靠了靠。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一动不敢动,手攥紧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