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肜拒绝了大师兄的定位共享,谎言掺杂着真话说:“大师兄别急,我没有生命危险,是小古板——不是,是白玉师兄太固执了,他现在正在外面找我,一副找不到我就不回山的架势。”
慕容毓:“…………”吓死他了。
他捡起地上的朱笔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他为什么要找你?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吗?”
“没有闯祸!”洛肜一口否认,她多大人了,怎么可能还在外面闯祸,就是闯祸了也有能力摆平,“本来我们是一起行动的,但是任务已经完成了,加上我收到师父的消息说,过几天你们会来朝令宗参加十二仙门大会。所以我就想着留在这里等你们过来团聚,结果白玉师兄不放心我,一定要我回衍天宗,我就自己跑了。”
“阿肜你……”慕容毓略感头疼道:“不可对玉山君这般无礼。”
一起出来做任务的,怎可中途不告而别?
“嗯嗯嗯。”洛肜敷衍道:“我知道错啦师兄,但我真的很想你们,我都离家三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师父出关。师兄~你就帮我把白玉钦劝回衍天宗吧~不要让他再在外面找我了,我就在朝令宗下的城里,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等你们过来。”
慕容毓犹豫了下,温声妥协说:“好,给我你的定位,答应我不能乱跑,我和师父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会过去。”
“嗯嗯!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
洛肜爽快地把自己的位置发过去,反正等会她就溜了,等师父和师兄到了再回来。
洛肜收回玉符继续剥她的糖炒栗子,脑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一定要让朝令宗父子足够吸睛,才能给到傅老狗压力。
她联想到对方目前的处境,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哼着哼着发现自己身侧多了道身影,并且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竹香。
这该死的熟悉感。
洛肜抬掌挡脸,微微偏头避开对方。
大师兄!你居然卖我!
难道嫡亲师妹没有别人的亲传弟子来得可靠吗!?
“洛肜。”白玉钦沉声点名。
完了,这声音绝对是生气了。
洛肜坚决抗争到底,闭着眼睛否认说:“这位道君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洛肜哇!”
白玉钦抿唇,看着安然无恙的某人,卸下提了五天五夜的心,顾不上生气,第一时间问起:“你眼疾如何?可有好转?”
“好了,好了!”洛肜回答完,一脸懊恼,猪脑袋才会这么不打自招!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谁知道小古板也在跟她道歉。
两人异口同声,让洛肜诧异地看向白玉钦。
他跟自己道什么歉啊?不是她先跑的吗?
白玉钦接着往下说:“对不起,我不该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给你定罪。”
洛肜望着眉眼认真的小古板,心里很不是滋味。
定不定罪的其实都没差,因为她确实用了魔气,就算他给她定罪了,他也没对她做什么。
“白玉师兄,你为什么……总是跟我道歉呢?”
如同前世那般,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却屡屡跟她道歉,好似她身上的伤是他打的一样。
他不欠她什么的,相反是她欠他良多。
白玉钦沉默了半晌,才说出道歉的原因:“因为我的出现让你不开心。”明知道自己不讨喜,还要处处接近你,理应致歉。
洛肜被他的言论震惊到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出现不开心,相反我还十二万分庆幸有你的出现!你、你、谁这样误导你的?”揪出来剁了吧!
你可是清风霁月完美无缺的玉山君!年轻一代的领头人!是未来的灵界之主!
谁允许你这样说的?
白玉钦抬头看了洛肜一眼,让她想起了自己方才是怎么蹩脚伪装自己不是洛肜的。
“呵,呵呵。”洛肜干笑两声,拉着白玉钦坐下说:“刚才那是意外,我是担心你见了我难受,才假装不认识你的。因为我那什么……嗯身上疑点挺多的,你跟我待在一起的话会联想到魔族。所以我就想着先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再回去找你。”
白玉钦看着她桌上的板栗壳,上手整理说:“我不难受。”你躲着我,我才难受。
洛肜瞅了他一眼,再次确认道:“你真的不会因为我身上的魔气而讨厌我?”
“不会。”白玉钦把刚剥好的板栗递到她面前,“我讨厌自己都不会讨厌你。”
所以,别再躲我了。
洛肜云里雾里地把板栗接过来塞嘴里,看了眼小古板的天人之姿,眼观鼻鼻观心,随后又看向小古板。
他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啊?
没理由啊。
如果重生前是她太惨,他慈悲心善。那重生后,她根本还没落到让人同情自己的地步。
要说他心系自己吧,她又找不出对方喜欢自己的理由。
因为论修为,两人旗鼓相当,现在可能是她逊色一筹。
论容貌,他完全可以对镜自赏!
论名气,这个就不用说了,他远超自己之上。
而且前世她媚毒发作的时候,小古板可是抵死不从的!
所以她真得看不懂他的想法,对她那么好又不喜欢她,这什么毛病啊?
第48章 想要四
说书人在台上着重描述了朝令宗弟子的死状, 挑起茶客心中恐惧的同时,借着他们散播谣言,随后赶在城卫到来前麻溜撤离。
洛肜看着说书人逃跑, 没有多管。在白玉钦的投喂下, 不知不觉地吃完了一份糖炒栗子。
白玉钦看了眼她若有所思的侧颜,清理着桌上的板栗壳说:“我陪你等到长乐宗主过来。”
语气虽然不强势, 但也并非是询问的意思。
面对小古板的执着, 洛肜隐约感受到了甜蜜的烦恼。
既然瞒不过去了,那就不藏了吧。
她撤去伪装走出客栈, 刚出来就发现众多门派弟子从城镇上空御剑而过,直奔朝令宗首峰。
“什么事这么急?”难道朝令宗现在就出事了?
仿佛在验证她的猜想, 居住在城里的其他门派弟子,在同一时间统一御剑离开, 个个如流光般奔向朝令宗地界。
有热闹看咯!
“走。”洛肜拉住白玉钦的手腕,不等他反应就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等他们去到时,朝令宗的山门外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仙门弟子。通过他们的校服样式可见,来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宗门大弟子。
洛肜放眼望去,没有找到自己的门派校服, 便落后几步,听听他们赶到朝令宗做什么。
白玉钦安静地跟在洛肜身后, 得知他们赶来朝令宗的理由,眉峰紧蹙,反手拉住欲凑上前的洛肜说:“宗门长老未到,不可冒闯。”
洛肜用密室传音术说:“出事的不是我们宗门弟子,我们长老不会来的。反正我们在哪都是等, 不如进去朝令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到时也好告知我们的师父师兄!”
白玉钦拗不过她, 被她拉着走向朝令宗的金色大门。
“仙君留步,请出示——”朝令宗的门童刚送完其他宗门的大弟子,回头看见洛肜,神色立马生变,趾高气扬地问她:“你还有脸来我们朝令宗?”
这态度也太拽了,是仗着她不敢揍他吗?
洛肜理直气壮地回:“我是来参加十二仙门大会的,怎么?不给进么?”
门童明目张胆地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了脸上,张手拦在门前说:“没有宗主带领的弟子需出示仙门大会的邀请函,你有吗?没有的话就给我——!”
最后一个“滚”字没说出来,因为岁华出鞘了一寸。
洛肜暗叹以前被蛊虫控制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卑微,连一个小小的门童也敢这样对自己。
她有个腿的仙门大会邀请函呢,她甚至见都没有见过那玩意。
所以她被门童嚣张至极地赶了出来。
“唉,就知道走正门行不通。”洛肜嘀嘀咕咕地念道,带着小古板绕到后山处,轻轻松松地混了进去。
白玉钦:“…………”
“你这是在,做什么?”
洛肜这才放开白玉钦的手说:“没做什么啊,就是进来调查一下朝令宗的凶杀案?”
“你为何会有朝令宗护山结界的通行令?”白玉钦眉眼盯着洛肜不放,好似不太能容忍。
洛肜被看紧张了,试探着说:“因为我前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白玉钦瞧了她一眼。
洛肜苦恼地挠头道:“你看,我跟你说实话你不会相信。我骗你吧,你又不开心。所以我说我们分开行动才可以,你跟我待在一起会很难受的。”
分开行动仿佛成了白玉钦的死穴,他沉默半晌,把所有的不理解压在心底,问洛肜:“接下来怎么走。”
洛肜立刻扬起笑脸,重新拉住他的手腕带路说:“跟我来,我带你见识一下傅睿慈的真面目!”
白玉钦没有怨言地跟在洛肜身后,看着她轻车熟路地潜进朝令宗内殿,熟练地躲避来往的巡逻护卫,然后扑了一场空。
“没道理啊,难道傅少元被傅老狗转移到密室去了?”洛肜拉着白玉钦的手拐到另一个看起来无人把守,实则布满危机的院子,告诉白玉钦说:“这里是傅老狗的书房,里面可多秘密了,但我暂时不能带你进去,我一进去可能就会被他发现。走,我们去看看死去的弟子是什么情况。”
白玉钦深深地看了眼阵法重叠的院子,转身继续跟着洛肜离开。
如说书人所言,死去的大宗门弟子果真都被吸成了人干,不看他们身上的服饰,都认不出来他们是谁。
“啧,我以为那老头编瞎话说着玩的,没想到真死了这么多人。”金昊师那家伙一定在朝令宗内部安排了眼线,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这些本该被封锁的消息?他居然不告诉她!
趁四下无人,白玉钦运起灵力解开死者服饰查看尸体表面,企图找到伤口的痕迹。可离奇的是,死者身上都没有伤口,就像凭空蒸发了身体的水分一样。
洛肜在他身后检查另一具尸体,她检查的是尸体的内部肝脏,看看有没有损伤。结果她刚把手放在死者头上就感觉到了异样。
死者的……脑子呢?
“白玉师兄。”洛肜回头小声呼叫,示意他过来看说:“他们的脑子不见了。”
白玉钦:?
两人交换尸体检查,很快就发现死去的弟子都失去了他们的脑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