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让刑警队的很是惊奇。
他们又把工作加细,不仅调查走访了花棉袄家的邻居,还去了小型的游戏厅。
这两处门都关着,附近的人更是不知所踪。
刑警队的人也去了火车站,问了售票员和值班站长,他们都没有见过花棉袄来过车站。
人到哪儿去了呢?吃过午饭,终于有人来报告花棉袄的下落了。
来的人是大美娘,她说了见到花棉袄的经过。
原来,电影院烧落架了的前后,大美娘一直就在她的商店之中,她没有象老伴那样对这事那么感兴趣,前去观望,她只想守着小店,多买个块八笔钱的。
但这时,救火的救火,观望的观望,根本就没有人来买东西。
百无聊赖之中,忽然店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一阵香风。
大美娘定睛一看,原来是花棉袄。
花棉袄很少来她这个小店买东西,但大美娘知道,她出手很大气。
大美娘问:“需要点什么?小姑娘。”
花棉袄瞧着货架上的白酒问:“婶,你这最的白酒是哪一种?”
大美娘问:“送礼啊!那你来这个西凤好了,一百多一瓶,可有面子了。”
花棉袄也没回答她要干什么,而是开口道:“给我来两瓶吧。”
“好嘞!”大美娘十分高兴地从货架上取下两瓶西风来。并给她准备好了一个手提袋,将两瓶酒装进了手提袋中,然后道:“二百六十四元,你给二百六就成。”
花棉袄从口袋之中取出三百块钱,交给大美娘道:“婶,不用找了!”
说完提着白酒去门向东走去。
听了大美娘的介绍,冯队长陷入了思索,他问张所长:“这个花棉袄她能喝酒吗?”
张所长道:“听说他爹是有名的酒蒙子,而且她的酒量也不低。”
冯队长谢了大美娘提供的信息,然后带着两个刑警队员,沿着东边的大路一直问下去。
当问到秦老三熟食店的时候,终于又有了大的发现。
原来上午花棉袄曾经来过他的熟食店,买走了两个猪蹄还有一只烧鸡!
冯队长详细问了当时的情景。
秦老三道:“当时她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提着两瓶,买了熟食之后,没有回镇里,而是提着东西,沿着大路,朝镇外走去了。”
冯队长看了两个手下一眼,大家立即就明白了,跋脚朝镇外走去。
向东走了五六百米,就是东大桥了,冯队长不是本地人,但也能看出,这里是避暑消夏的好去处。
三个人站在东大桥之上,手搭凉篷仔细观察,满眼都是青翠欲滴的榆、杨树,还有波光潋滟的水色。
根本就找不到花棉袄的人影,正巧桥下有两二捞小鱼玩的孩子。
冯队长就问他们:“看没看见过一个提东西的姐姐?”
一个小孩道:“看见了,她朝那边走去了。”
冯队长一见有门,就带着人朝小孩手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放完火之后的花棉袄,望着偌大的一座娱乐城在自己的手中灰飞烟灭,她感到十分的过瘾,尤其她看见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四清从其中逃出来,更是解气。
她所有的仇恨和不平,在这场大火过后,都消除了。
于是她想庆祝一下,就去了振林商店买了两瓶好酒。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店,她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以后的事儿。
她朝镇外走去,路过秦老三熟食店的时候,她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熟食。
到了东大桥,她走到了铁路桥上不远的一块沙滩之上。
坐在柔软的沙滩之上,身后是高大浓密的榆杨树,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清水河。
什么地方也没有比这更清静的了,花棉袄打开了熟食袋,也开了一瓶酒。
熟食的香气和白酒的酱香混合到了一处,勾引着人的食欲。
从昨天到现在,花棉袄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她撕下一个鸡大腿,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只大腿进了肚,她觉得身体之内有了力量,于是操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由口腔进入肚腹,马上就产生了一种力道,刺激着她的肉体和神经。
花棉袄对自己做的这件事儿,一点儿都不后悔,她同四清已经势同水火。
四清要夺走她的一切,她就毁了他的一切。她甚至希望四清能葬身火海,可如今来看,四清捡了一条命。
尽管这样,花棉袄明白,李四清被烧成这样,他今后的日子比死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由此她又想到了自己,她没有奢望自己不被发现!
自己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花棉袄也不打算去自首,她不想在监狱之中去过自己的后半生。
这样想来,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死。
想到这儿,花棉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还年轻,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她是不会想到这一步的。
投河?花棉袄望着眼前清澈的河水,她觉得没有把握,淹不死,或被人救了,都不好。
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杨榆树,上吊?她又摇了摇头,人都说吊死的人,死后难看死了。
怎么死呢?花棉袄有些犯难了!
就这样,半只鸡,一个猪蹄,一瓶白酒进去了,她还没有拿定主意怎么死。
这时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花棉袄打开了第二瓶白酒,刚喝了两口,她就发现,沿着河道走过来三个穿制服的男人。
花棉袄眼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三名警察。
花棉袄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
花棉袄是不会和他们走的,她知道走的结果就是漫长的铁窗生涯。
花棉袄站进身,她提着酒瓶子朝铁路桥上跑去,她想实在不行就由桥上跳入深水区,那样可以保证自己能死得快一些。
她起身一跑,顺河道过来的冯队长等人也看到了,他们尾随着追了过来。
花棉祆跑得不怎么快,但因为距离远,等冯队长跑到她喝酒的地方时,花棉祆已经上了铁桥,正顺着铁轨朝桥中央跑。
冯队长似乎明白了她要干什么,就命令一个会水的干警留在桥下,自己则和另一名干警沿着路基朝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