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咱们黄金周期间热门的旅游景点,一天的吞吐量大概也就这么个数,属于那种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的情况。
没退路了,这次是真的没退路了,上党郡里确实还有援兵,可是留守的不过是个偏将,能统兵的大将都被自己带出来了,一个偏将守城勉强够用,率兵支援是指不上的。想想也对,这一战秦人谋划许久,怎么可能留一条活路出来,自己当时也没有仔细想想,慌乱中就走进了他们设计好的圈套。
“召集众将,到山顶议事!”
在山顶的唯一一块平地上,赵括与幸存下来的副将们席地而坐,沉默了半响,赵括率先开口道:“想来你们也应该知道了,这磨子山就是一处绝地,整座山上上下下没有一处水源,当我看到山上这么稀疏的植被的时候本应该想到的,怪我。”
犹豫了一下,赵括接着说道:“没有粮草,没有水源,用不上三天,我们这十几万人将不战自溃,等到了那时候失去战力的士兵们就只能任人宰割,叫诸位上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面对眼前的困局,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山顶上一片寂静,除了呼啸而过的山风,再没有一丝声音。
赵括有些尴尬,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任谁都不可能那么淡定。
干咳了两声,还是络腮胡第一个开口:“既然已经探知此处是绝地,那就不能在此拖延下去了,依我之见,我们应该趁着兵士们还有战力,充分休息之后,趁夜突围才是。”
“突围?山下面有三十万人,防御都修到山脚下了,你让我们怎么办,硬撞上去么?”副将罗涵不屑地说道。
“不突围那就是等死!不用多,只要拖上几天,这山上的人就会全部失去战力,到时候就会被秦兵像杀鸡一样,一个个的宰了!我同意突围,突围不一定死,困在这里却是一定会死!”
只要开了头,副将们立刻就分成了两伙,绝大部分的人都主张突围,只有一小部分人认为突围就是个死,主张坚守,其实他们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坚守不过是个幌子,听起来好听些罢了,实际上这些人是想降。
毕竟没听说秦军有杀俘的习惯,他们顶多驱赶着俘虏做为攻城的先锋,只要能暂时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在这场战斗中找到一丝生机。
赵括听着副将门的争吵,心中大概有了主意,只见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的意思我明白,本将仔细权衡了一下,决定突围!至于降......”赵括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虽为一介文人,但也知道气节二字!”眼睛瞟了罗涵一眼,赵括猛地站起身,命令道:“将所有干粮集中起来,青壮优先,今夜本将军亲为先锋,定要打开一条血路,带众弟兄回家!”
“喏!”
漆黑的秦军营地内,无数秦兵手持兵器隐藏在营帐之中,今夜是山上赵兵的最后机会,如果不想死,他们一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突围,所以吃过晚饭,秦国的军士便分作两组,轮换着休息。
说实话,今夜并不是一个偷袭的好天气,一轮满月挂在夜空之中,那皎洁的光辉照的大地一片明亮,甚至不打火把,哨兵也能十分清晰的看到山上的景象。
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山坡上忽然出现了大片的黑影,这些黑影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迹,反而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前推进。
“敌袭!敌袭!”
冲在最前方的赵兵飞快的奔跑着,他的任务就是尽快冲到对方的营地造成混乱,只要对方大营乱起来,他们才有冲出去的希望。只不过他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已经预料到赵兵会来袭营,秦军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脚下一空,这名赵兵莫名其妙的摔倒在了地上,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哼出了声,可是下一秒,他就被一箭射中了胸口!直到倒下去的瞬间,他才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楚,在秦军大营的前方地面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长沟,这些沟深浅不一,快速奔跑的人一旦进入到这里,如果不及时停住,伤了脚踝那都是轻的,那些不慎踩入深坑的,折断腿骨都是可能的。
“前进!前进!攻不进秦营,咱们都得死!”
络腮胡护着赵括压到了秦营外围,只见前排冲锋的赵兵已经所剩无几,不少摔断腿的伤兵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过很快,他们就会得到解脱,因为继续冲锋的赵兵会踏着他们的身体前进,而他们,将用他们的生命为大军打开前进的道路。
很快,蜂拥而上的赵兵就破开了秦军的营墙,只不过预料之中的混战并没有展开,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的盾墙以及盾墙后露出丝丝寒光的兵刃。
“进!”盾墙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大盾提起,身强体壮的秦军盾手迈着整齐的步伐步步逼近。
对方明显是早有准备,如果换作平时,像这种情况,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立刻撤退,只是如今……他们哪里还有退路!
“杀!”
集结到一起的赵兵疯狂地撞向了秦军的盾墙,妄图破出一条生路,可是那盾墙坚固得很,虽然摇摇晃晃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就在这个时候,一柄柄的青铜长剑从盾墙的缝隙中刺出,毫无阻碍的捅进前方赵兵的身体,扑哧扑哧的入肉声响成一片,长剑抽出,一排排的赵兵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进!”
当面前的敌人屠戮一空,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军抬起盾,跨过赵军的尸体继续前进,而就在这个时候,盾阵的后面再次传来了刺杀的声音……那是秦军对那些倒地的赵兵补刀。
赵括看着对面步步紧逼的秦兵,身子忍不住的抖动着,身边的士兵跃过他的身子,还在前仆后继的冲击着秦军的盾墙,徒劳而惨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