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秦王宫内,蛟首炭火炉散发着暖暖的火光,照的整座大殿明亮了许多,内侍躬着身子,在案几上摆了几盘点心,重新添好酒水,转过身,倒退着出了殿门。殿门关闭,空荡荡的大殿内,只留下昭王、蒙冲和魏冉三人相视而坐。
“大王。”
魏冉起身施礼,就见昭王摆了摆手,道:“这里没有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魏冉称谢,重新坐好,整了整衣袖,说道:“大王,今天早朝时候,月氏和羌族的使者一起递交国书,声称我大秦派人强抢月氏公主并杀死了羌族的五王子,老臣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哦?”昭王微微一笑,对魏冉说道:“魏相说来听听。”
魏冉拱手,敬声道:“见大王深夜叫我等来此,想必已有打算,老臣就不多嘴了吧。”
“哈哈哈。”昭王大笑,用手点了点魏冉,说道:“魏相还是如此谨慎,今夜孤王只叫了你们二人,就是想对白天的事听听你们的意见,但说无妨!”
整了整思绪,魏冉说道:“如果能够暗中破坏月氏与羌族的联姻,对我大秦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样可以重新挑起两族的纷争,使其无暇东顾,陇西可保数年太平,我们也可以集中兵力对付六国。只是老臣不解,两族使者言之凿凿,说他们亲眼所见抢公主杀王子的凶手就是我大秦的陇西驻军。早晨退朝之后,老臣问过蒙侯爷,并无上命发出,如果两族使者没有说谎,那么这就应该是陇西驻军的私自行为。”
喘了口气,魏冉继续说道:“老臣的不解之处就是,墨麟营的统领赢广带兵颇有急智,如果是他的手笔,必将是谋定而后动,怎么会手脚如此不干净,让人抓住了把柄?”
昭王不答,见蒙冲嘴角含笑,就问道:“看样子,老侯爷似乎有话要说。”
蒙冲笑道:“其实老臣也不甚明了,不过早朝过后,老臣还是查了一查,赢广抢回来的公主名叫妘淑,曾化名诸葛芸游历各国,而且颇有才名,引得无数贵公子追捧,后来赢广与其相识,似乎颇得诸葛芸的青睐,两人互生情愫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赢广是怎么知道妘淑就是诸葛芸,老臣能力有限,暂时不得而知。”
昭王拍了拍手,笑道:“不错,孤王得到的消息和老侯爷的差不多,不管如何,搅了两族联姻就是好事!”声音一变,昭王狠狠的道:“空口白牙,难道说我大秦抢了公主,我们就真的抢了?孤还说他抢了我的草场呢!”
魏冉犹豫道:“话虽如此,可蒙武大军在楚国边境无法返回,贸然与两族开战,一旦陇西失利,我大秦无可援之兵,那赢广若能守住还好,若是守不住,陇西郡生灵涂炭不说,咸阳也将面临兵祸。”
昭王点头道:“这也是孤的忧心之处,我大秦不可能向那些小国认错,那么此战就是避无可避,这仗该怎么打,你二位有什么看法。”
魏冉道:“粮草辎重老臣回去就会安排,明日整理完毕,就陆续向陇西进发。陇西李崇是个能吏,想来可保赢广后勤无虞。”
蒙冲接口道:“赢广的墨麟营满员三万人,加上原有驻军,兵力足有四万,依墙而守,只要粮草充足,问题不会太大。这仗,可以打。”
“好!”昭王笑道:“有了这话,孤就安心了,明日款待两族使者,尽量多拖延几日,也让赢广有个准备。时候已经不早,你二人就在宫内留宿吧。”
先送走了蒙冲,魏冉转了一圈,赶在昭王回寝宫之前拦住了王驾,在一处偏殿内,屏退了左右,昭王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舅舅,问道:“舅舅不早早安歇,可是还有什么要紧事?”
“唉!”长叹了一口气,魏冉疲惫的说道:“有一件事,舅舅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武王举鼎力竭而亡,舅舅与你母亲为保你即位,杀了很多人,他们有的是无辜的,有的是自愿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我们都算漏了,武王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昭王瞪大了眼睛,面上阴晴不定,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他是谁?”
魏冉赞许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外甥起了杀心,说道:“他就是墨麟营统领,赢广!”顿了一下,魏冉接着说道:“我已经安排了几次狙杀,可惜此子命大,都逃了出去。”
昭王没有说话,在殿内慢慢的踱着步子,魏冉也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昭王。
过了好一会,昭王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暗中控制住赢广的府邸,看都有什么人进出,粮草辎重不要多拨,满足日常所需就好,先让他为孤好好的戍边吧。”
魏冉有些着急,说道:“大王,还是尽快的斩草除根为妙,可以少生很多的事端。”
摆了摆手,昭王的眼中迸发出了一阵光芒,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听从魏冉建议的打算。
“秦国在孤的领导下日益强盛,就算他是武王之子,孤也有信心让他为孤所用。”用力的攥了攥拳头,望着担心自己的舅舅,昭王笑道:“舅舅还请安心,如果那赢广真有不臣之心,孤定会将他碾成齑粉!”
榆中城内,妘淑公主的话似乎没起到应有的作用,赢广和往常一样,吃得好,睡得香,一点都没有为自己前途担忧的意思。至于墨印,像影子一样的跟着赢广,美其名曰,赢广功夫太差,需要高手护卫,巧儿不忿,替自家公主争了几次,后来发现确实不是墨印对手,索性就关了府门,把赢广撵到了军中住宿。
典军等人都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得替赢广担心,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朝中有人那此事做文章,单单私自出兵一条,就可以要了赢广的脑袋。
对于众兄弟的担心,赢广笑道:“你们都把心放到肚子,关外那两族肯定已经磨刀霍霍了,大王就算责罚也得是咱们打退敌军之后,如果能侥幸立了战功,是奖是罚还不一定呢。”
自己昨天就和李崇商议过了,陇西郡内的庄户都回到了各个城内,粮草军械也准备的充足,榆中就像是一座桥头堡,屹立在大秦的边境,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冲击。
(接到父亲生病的电话,虽然不能确诊,但实在是心焦,最近几天得带父亲去看病,希望医大二院的大夫能够确诊,希望之前是误诊。今天只有一更,抱歉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