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笑了笑道:“皇上,臣在江南的变法根本没依靠原有的官府,而是另起炉灶。如果要在全国实施类似的变法,就要对朝廷现有的体制进行彻底的改造。”
崇祯好奇地问:“你想怎么改造?”
“臣以为,不如推倒了重建。”王越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就以我起点管委会为基础,组织成立中华帝国中央政府,并吸纳朝廷体制内的能员干吏加入其中,以宪法作为我国的根本大法,宪法规定保留君主,但限制君主权利,皇帝统而不治,仅仅作为国家的象征。
宪法还规定,中华帝国范围内的矿产土地等自然资源属于国有,不得非法买卖;中华帝国的所有权利属于人民;中华帝国中央政府的一切工作接受人民的监督;中华帝国的组织形式是中国特色的sh主义。”
“你…你…!”崇祯瞪大了眼睛道:“这就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竟然想着要废除朕的帝位!”
“不是废除,而是将皇帝作为国家的象征。”王越解释道:“皇上,臣想要建立的社会制度,不再是封建社会,而是一个崭新的社会制度,如果您不明白,臣可以为您送来草拟的《宪法》蓝本。”
王越确实不想藏着掖着了,索性与崇祯摊牌,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崇祯咆哮道:“朕早就看出你绝非善类,但是你想谋反,朕绝不答应!”
崇祯当了十八年皇帝了,而且是个个性很强的皇帝,让他放弃权利当吉祥物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皇上,臣也是出于公心。”王越劝道:“封建社会走到今天,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臣所建立的起点城,发展如此迅速,正是因为制度的先进性。大明要变法,就要从制度上进行改革,只有这样才能根本性的解决朝廷存在的问题。”
崇祯冷笑数声问道:“你这是在与朕图穷匕见吗?你觉得你还能走出紫禁城吗?”
王越也笑了笑道:“臣无意谋反,刚才所言完全是开诚布公,难道皇上要以言罪人乎?并且臣对大明有功无过,您如此对待臣,将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千千万万的起点城人民交代?”
“你…你…!”崇祯气的龇牙咧嘴,脑海中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如果是其他大臣,崇祯早就命人将他拿下了,但王越却屡屡让他投鼠忌器。
看王越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好似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朝廷却一点准备也没有,这正是崇祯难以抉择的根本原因。
王越已经在京师周边布局了八、九年了,所以他确实有恃无恐,一个小小的紫禁城能挡得住天策军空军吗?
咣当,崇祯跌落龙椅,良久之后,长出一口气道:“朕缵承鸿业,入继祖宗大统十有八载。十八年于兹,朕遵从祖制,夙夜忧勤,勤劳政事,竭虑殚心,图惟治理,方有如今中兴之治。
然爱卿之起点城陡然崛起,形同割据,尾大不掉,威胁皇权,令朕夜难成寐。
朕非昏君,爱卿乃当世人杰,于国有大功,但祖制不容轻改,只要朕在位一日,爱卿休想篡改。”
崇祯说到此处,摆了摆手道:“朕也累了,你下去吧!”
将王越放虎归山,并非崇祯大度,他已经衡量过与王越的实力对比,所以他不能轻易动手,以致天下糜烂。
再说,王越只是口头说说,并未付诸行动,崇祯也需要时间。
“呃!”王越只好道:“臣告退!”
走出紫禁城,王越也长叹一口气。
起点城发展到了今天,已经需要着眼全国进行布局了,工业化的起点城需要的工业原料来自全国各地,起点城的交通设施建设也已经辐射全国。
所以王越试图说服或者激怒崇祯,从而进行政变夺取政权,接着进行全国一盘棋的近现代化国家改革,而不是现在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似的区域性改革。
区域性的改革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小范围的改革就好像后世的经济特区,以此来带动全国的发展。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起点城和天策军的发展太快,实力已经让崇祯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崇祯的性格已经可以肯定,通过谈判解决政权的过渡是不可行的,看来王越还需要等。
目送王越离开后,崇祯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召卢象升入宫。”
王越不合作,崇祯只好退而求其次,大明再不做些改变,与起点城的差距将永远无法弥补。
卢象升来的很快:“臣卢象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崇祯道:“爱卿,你对起点城怎么看?”
卢象升道:“臣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崇祯点点头道:“爱卿,朕打算让你入阁,效法起点城,主持全国变法,从而师其长技,富国强兵,不知你意下如何?”
卢象升一怔,想了想才道:“皇上,臣恐怕难以胜任呀。”
崇祯不悦问道:“为何?”
卢象升只好硬着头皮道:“不提臣在朝中的资历,就说这变法要依照起点城的方式来实行,就是千难万难。
无论是废除科举,还是以工商立国,或是提倡人人平等,或是依法治国,对我大明来说都是颠覆性的。
如果要强行推行,必然满朝反对,天下大乱矣!”
大明是封建王朝,尊崇儒家,讲究的是以德治国,其实就是人治大于法制。大明的万千子民又被分做四个阶层,即士农工商。
农业是封建社会的根本,士族构成了封建社会的上层建筑,生产资料归地主所有。
而起点城却颠倒过来了,最底层最下贱的工商小民要当家做主,这就成革命了,能不乱吗?
崇祯大声道:“朕没有说要全盘照搬起点城,其实可以循序渐进嘛。科举当然不能废除,但可以办新学;士农工商不变,可以鼓励工商。
朕意已决,变法势在必行!爱卿尽管大胆去干,有朕为你撑腰,看谁敢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