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冲点头，“姑娘既然这样说，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拉弓引箭，一人一个。
明冲先放箭，极准。靶子瞬间落地。
这下苏灵的压力就大了。
就像是考试知道别人答了满分，自己还要和别人比的那种压力。
拉弓，瞄准，放箭。
苏灵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可……
没中。
那靶子好端端的挂着。
距离太远，苏晓婉看不清这一箭到底偏离了多远，想来也不会偏离太远，只是多半是没射中。
苏晓婉看向苏灵，见苏灵好像并不失落。
“看来，这一局是公子赢了。”
明冲放下弓，“承让。”
苏灵也丢下弓，“今日就到这里吧。来日再向公子讨教。”
苏灵转头，笑眯眯看着苏晓婉。从台子上跳下来。
苏晓婉一脸姨母笑，“玩得可开心。”
“嗯。松了松筋骨，挺开心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周围有人轻呼一声。
苏晓婉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见苏灵的放才射的那个靶子，掉在地上了。
苏晓婉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灵，压低声音道：“你方才射中了？”
“当然，姐姐这么不相信我啊。”
“不是，我只是没见过你射箭。”
明冲笑道：“看来，这一局是平局。”
“我已经下场了。那靶子说不定是被风吹下来的。自然是公子赢了。”
苏灵挽住苏晓婉的手臂，“走吧姐姐。”
走出了几步，苏晓婉才小声问：“你是故意让着他？”
“嗯。不让着也只能是平局。上一场是他让着我。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苏晓婉转头，见明冲还站在台子上面朝这边看。
明瑾也从高台上下来了，站在远处看着她们。
苏晓婉和苏灵说笑着往那边走，却忽然看见明瑾脸色一变。
身后有人叫道：“小心！”
苏晓婉急忙转头，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苏灵一把推开了。
等回过神来，才瞧见，是马惊了。
苏灵八成是想制服那马，抓着缰绳，想要跳上马背，可速度太快，却被那马拖着走。
苏晓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从地上爬起来就追了过去，“灵儿！灵儿快松手！”
此刻松手，最多就是受点皮外伤。苏灵有功夫在身上，反应快，不至于被马踩踏。
可被这么拖着，等会力竭，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灵儿！”
“晓婉，你别追！”明瑾在身后叫她，可是她此刻哪里顾得上理会。
“灵儿，快松手！”
校场上的人不少，很多都想过来阻止。
可惊了的马，哪里是可以轻易制服的。
十多个人都被瞬间撞翻。
苏灵还被马拖着。
苏晓婉是真的急了，“灵儿松手！”
苏灵紧紧抓着缰绳，挣扎了许久，总算是骑在马背上了。
马跑得很快，只是校场就这么大，倒是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要不然真是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苏灵被颠得七荤八素，只是现在这状态，却是骑虎难下，只能凭借本能用力拽住缰绳，想让马冷静下来。
有两个有经验的护卫用绳索套住了马脖子。
可这马的气性太大，瞬间就将两人拽翻了。
苏灵却趁着这个机会坐稳了。
马也是通人性的。
越是好马，脾气越大，但是只要认定了主人，也是忠心不二的。
苏灵身手好，反应快。任凭那马怎么甩，她都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
最终，还是慢慢安静了下来。
苏灵松了口气，拍了拍马脖子，骑着马回来了。
苏晓婉感觉自己三魂七魄都被吓没了。
苏灵从马背上跳下来，有人就接了缰绳。
苏晓婉一路跑过去，抓着苏灵的手，“有没有事？可伤到了哪里了么？”
苏灵活动了一下，“没事，就是方才被甩的太厉害，现在头有点晕。”
苏晓婉将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没摔到，也没撞到，只是方才被拖行的时候鞋子磨破了，脚上有点伤口。
苏晓婉皱眉，“能走路么？”
苏灵看了看自己的脚，“没事，就擦破点皮，不要紧的。”
“快点回去吧，我给你处理一下。这校场上全都是沙子，进了伤口就不好了。”
一转头，就见明瑾过来了。
气冲冲盯着苏晓婉，“都叫你别跑了。这校场上到处都是人和兵器，伤到怎么办！”
苏晓婉瞪眼，“你还说我！你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会有马受惊呢？”
这种地方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一般都是上过战场的马，不会轻易受惊。
明瑾瞪了一眼身边的人，“怎么回事！”
那人也吓坏了，他虽然不知道苏晓婉和苏灵的身份，但是却很清楚明瑾的身份。
“回主子，这匹马是刚送来的。性格比较烈。因为没有人能降服，所以一直关在马厩里，不曾让人骑。”
“今日是固定的打扫马厩的时间，想来是在更换马舍的时候，跑出来的。让您受惊了。”
明瑾冷着脸，“烈马？”
“的确是烈马，这里的很多人都尝试过，没人能降服。”
明瑾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马。
高大，强壮，毛色发亮。
明瑾道：“灵儿，既然你已经降服了这匹马，我看就送给你吧。”
苏灵点头，“好啊。我还挺喜欢它的。”
苏晓婉没反对，“马都有了，我看你就别走路了。骑着马出去吧。”
明瑾一个眼神，那边的人就将那匹马牵过来了。
苏灵摸了摸马鼻子，“姐姐，我也是有马的人了。”
“真是，说的好像我抠门到不肯给你买匹马一样。”
苏灵翻身上马，苏晓婉还是盯着她的脚，“小心点，别弄疼了。”
明瑾道：“回去之后，我叫人送金疮药过来。”
“不用了。我府里有大夫，他配的药就很好。你就别麻烦了。这一天下来也挺累的，你好好休息。”
明瑾笑道：“也好，那就走吧。”
回了府，苏晓婉立刻拽着苏灵回了房间，“把鞋脱了，我看看。”
等脱了鞋袜，用清水将土洗掉，苏晓婉就一阵心疼。
苏灵嘴上说是皮外伤，其实疼的厉害。脚趾秃噜了一层皮。大拇指的指甲磨掉了不少，嫩肉都露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