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行礼,“义父?”
“此前吃了五毒门的亏,那镇子上的事儿,便是他们的杰作吧?”栾胜懒洋洋的开口,忽然扣住了苏幕的胳膊,“来,认认,有没有熟面孔?”
苏幕的面色变了变,不知道栾胜此番试探,到底意欲何为?
“今儿有杂家在,不能丢了东厂的脸。”栾胜松开手,慢条斯理的扫一眼众人,“这是附近一带的五毒门残余,是他们驻在殷都城外的,最后的据点!”
苏幕深吸一口气,“义父,您这是……”
“你都吃了这么多次亏,杂家若是无动于衷,岂非教这帮宵小之辈认为,咱们东厂可以任他们欺负?”栾胜负手而立,“今日,杂家为你做主。”
苏幕:“……”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为她做主?
呵,这还是头一遭吧?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苏幕心头惊了惊,“义父,这些真的是五毒门的人?”
“不管是不是,只要是在据点附近抓的,都得死!”栾胜口吻平淡,仿佛在说,晚上吃得太饱,得花点力气消消食。
来不及呼喊,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中。
东厂杀人素来干净利落,提起了刀剑就得沾血,这是惯例。
“栾督主,这可不是东厂大牢。”沈东湛近前。 栾胜凉凉的睨了他一眼,“五毒门为祸天下,杂家是为民除害,何错之有?何况,这五毒门三番四次的拦阻东厂办差,显然是与朝廷为敌,既然如此……那就更留不得了!”
“你也不怕惊扰了百姓?”沈东湛面色沉冷。
栾胜轻嗤,幽幽的转着手中的佛串子,“此处,何来百姓?唯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莫不是沈指挥使心怯,若是如此,那就早些回去歇着吧?东厂的事,还轮不到你锦衣卫的来指手画脚!”
“你就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沈东湛紧了紧手中剑,若这是栾胜的试探,苏幕怕是有危险。
栾胜又何惧之,“皇上圣明,自有决断,沈指挥使想做什么,杂家拦不住,但杂家想做什么,锦衣卫同样拦不住!沈指挥使若想动手,杂家随时奉陪!”
沈东湛漠然不语,瞧着院子里的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斩杀殆尽,火光之中,血色殷红,何其艳丽夺目。
“杀鸡儆猴也好,如此一来,五毒门的人便会稍有收敛。”栾胜瞧着苏幕,“来日若是再逢着,无需客气,该杀就杀,回头杂家会请一道圣旨,将这帮余孽彻底剿灭。”
苏幕行礼,“是!”
“回去歇着吧!”栾胜瞧了奈风一眼,“收拾干净,杂家近日不太痛快,闻不得血腥味。”
奈风颔首,“奴才明白!”
苏幕跟在栾胜身后,缓步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回廊尽处,沈东湛才收回视线,瞧着指挥蕃子,收拾后院的奈风,这是栾胜的心腹,按理说应该知道点什么?
“沈指挥使是想问我点什么?”奈风瞧着近前的沈东湛,“我只是个奴才,只是照吩咐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沈东湛打量着他,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一切,“我怎么不知道,殷都城外还有五毒门的据点?东厂真是了不起,尤其是这无中生有的本事!”
闻言,奈风心头一紧,下意识的避开了与沈东湛的目光对视。
“咱们跟五毒门交过手,之前也吃过暗亏,早就在第一时间,将殷都附近的五毒门明哨暗哨,一一撬了。”周南怀中抱剑,满是嘲讽的呵笑,“哪成想,你们东厂居然还能挖出这么多人?厉害!实在是厉害!”
奈风没敢吭声,被当面拆穿的滋味,委实不好受。
“莫不是,杀鸡儆猴?”沈东湛眯了眯眸子,“苏幕是五毒门的细作?”
奈风当即愣住:“??”
“爷所言极是!”周南赶紧附和,“难怪栾督主当着苏千户的面,杀了这帮腌臜东西,原来东厂有细作?苏幕……就是你们东厂的细作!”
奈风急了,“苏千户对东厂忠心耿耿,岂容尔等诋毁!”
这话要是让督主听到,那还得了?!
沈东湛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