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拌着嘴一边逗屁嗑一边吃晚饭,alex的电话不合时宜打进来。梁佑瑾碗筷一推,吃饱了,然后把自己关进书房接电话。
alex一向公私分明,极少在下班时间打扰老板。所以梁佑瑾几乎第一时间就猜到,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
“junae,你猜谁给我们抛出橄榄枝了?”alex难掩开心。
梁佑瑾一下子想到了,兴奋地问:“我们终于打动m教授了?”
alex娓娓道来,m教授的科研秘书是如何联系他以及销售经理,提醒他们预约时间,拜访m教授进行下一步商谈。
真是守的云开见月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梁佑瑾收线后,坐在书房静静复盘了一会,打开电脑快速给团队发了一封邮件,致谢并且部署后续计划。
推开书房的门,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昏暗的视线。左斯年点了香氛蜡烛,准备了气泡酒和海盐芝士切块,托腮看着她。摇曳的烛光中,他的眼神氤氲暧昧,令人看不清,又真实的令人不敢直视。
她歪头撇撇嘴:“你这是搞什么幺蛾子?”
他拉着她的手坐到身边,帮她捏肩按背:“生活偶尔需要浪漫,你最近工作也蛮辛苦。”他知道这几周连着加班出差,为了燎原项目她忙得焦头烂额。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左斯年干燥的大掌缓缓按压她裸露的肩膀。
梁佑瑾仔细回想,摇摇头。两人的龌龊貌似都发生在夏天。左斯年变魔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扬了扬:“你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写的这封信么?”
看到了那熟悉的粉色信纸和青涩的字体,梁佑瑾瞬间羞耻,猛然站起来去抢。左斯年举高手,轻而易举躲过她。她扑了个空,跳着,却够不到那封信。
她却因此贴在他胸前,垫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气汹汹:“给我!”
左斯年轻笑,搂住她:“这么急?”
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却故意歪解。梁佑瑾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甩头转身,他怎么会放走她。左斯年下巴落在香肩上,温柔从后抱紧,将信纸展在她面前:“念给我听,小瑾。”
好听又有磁性的声音在蛊惑她。
她闭上眼睛,拒绝。太害羞了,少女心事怎么就赤裸裸坦荡在他面前了,这都是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啊!“看不清。”她撒谎。闭上眼睛,纸上的内容越发清晰。
那年的跨年,夏轻莺在谈一笔大生意,出差两个月都没回家,梁佑瑾是在左斯年家里过的。饭桌上,左妈横看竖看,对她都满意的不得了。不经意间说走了嘴:“小瑾以后每年都来我们家吃跨年饭可好?”
梁佑瑾当听不懂,垂首摇了摇头。
左爸见老婆都如此开诚布公了,加上一句:“除夕也来我们家过吧。”
其实她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努力保持淡定,礼貌回绝了:“我妈回来,我就不麻烦左叔叔了。”
少女心事总是诗,那晚回家后,梁佑瑾失眠了。她爬起来给左斯年写信,她问,以后每个新年,除夕,生日,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第几封信,她也记不得了。总之,这些送不出去的信,在搬家后,她都带走扔进碎纸机了。
惋惜么?站在碎纸机前一边哭一边往里塞纸的梁佑瑾觉得不惋惜。还没开花就凋零的花骨朵,就此埋葬吧。有人说,分手不是爱情的终结,验尸才是。她这卑微的感情,死无全尸。
“那我念给你听,以后每个新年、除夕”左斯年一字一句,很缓慢,很清楚,很动人。她转身捂住他的嘴:“你从哪里偷来的?”
他包着她的手,握在掌心,将信纸铺开在烛光下。落款上的日期,是八年前的今天。
“搬家那天,我问过你,还有东西要帮忙拿到楼下么?”
梁佑瑾被击中,她想起了那条信息,怒嗔:“你就应该直接说捡到了东西要还给我。”
“那时,你不够诚实,我也不够勇敢。”
十七岁那年,梁佑瑾搬家那天,左斯年其实睡不踏实。所以一早醒来就去帮忙。搬完最后一趟纸箱,他又回到空荡荡的房子,最后检查一遍。
他站在她的卧室里,想象着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地毯上,或是趴在床上,和他拌嘴,抢零食,一起看漫画。更多的时间,是苦着小脸坐在书桌旁写题。他轻轻抬脚,向前一步,踩着了什么东西。
展信,悸动。左斯年隐约猜测的东西被证实。他把信捏紧,藏在了口袋里。
可是啊,还是弄丢了她……如果有时光机,他想回去揍那个少年几拳,打醒他。
梁佑瑾抓起信纸,伸到火焰里。左斯年慢了一步,看着薄薄一张纸逐渐化成灰烬,散落。
“小谨!”
“你说得对,我们都无需刻舟求剑。”她说。
他心疼,这封隐秘的信和手上的锦鲤,陪他渡过了很多难眠的夜。
她又道:“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你看的。”
“你是写给我的!”
“我写给十七岁的自己。”梁佑瑾端起酒杯,浅酌:“你今天故弄玄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啊?”她不在乎轻摇头:“你我都是二十多岁奔叁的人了,现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