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许逸云拿出两个喜庆的红包,一个递给了舒柠,另外一个递给了程渡。舒柠想都没想就接下,嘴里说着讨喜的庆祝话。
程渡那边稍作犹豫,直到舒柠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应声接下。
程渡将红包捏在手里,浑身僵硬,像是握了一个定时炸弹。
“叔叔阿姨,新年快乐。”他舔舔唇,随舒柠一道送上了新春祝福。
“程渡,你也是,新年快乐啊。”许逸云见程渡手都不知道往哪摆的样子,笑吟吟地补充,“我们家小辈都有压岁钱的,柠柠每年都拿。”
舒柠摸摸程渡的红包,是很夸张的厚度,她耍赖道:“程渡的红包比我的厚多了!”
“你还好意思说,年纪不小了,给你压岁钱倒是接得比谁都快。”许逸云点舒柠脑袋。
“嘿嘿,我还是个孩子。”
“程渡都没说自己是个孩子…”
下楼后舒柠心情甚好,她拉着程渡边走边蹦,摇头晃脑。
程渡由她转个没停,脸上是他自己照了镜子都会觉得讶异的柔和宠溺。也许是和父母在一起,今天的舒柠好娇憨可爱,她总说他是个小朋友,这一刻程渡觉得她才是他的小朋友。
“小朋友,看着点路。”程渡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舒柠不和程渡计较,装作没听见他在口舌上占自己便宜,以德报怨,“新年快乐呢,程渡。”
“新年快乐,舒柠。”程渡刮她的鼻尖。
“要是有烟花就好了。”舒柠仰望沉寂的星空,感慨道。
五年前江城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以往烟滚喧闹的除夕夜晚,现今已是静谧祥和。
“嗯,烟花很漂亮。”程渡喃喃自语,紧握舒柠的手。朦胧夜色中弥漫着辞旧迎新的喜庆,万家灯火好像终于有了照亮他的那一盏。
儿时记忆里的舒柠愈发模糊不清,渐渐同眼前的她交映在了一起,耀眼如光,引他入境。
程渡缩缩鼻子,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给你的。”
“我也有礼物?”舒柠惊呼,接过那个略沉的盒子。
“嗯,你的新年礼物。”这是程渡很多天前就买好的,拿不准舒柠会不会喜欢,所以才在最后拿出来。
舒柠拆开盒子,是一串夺目耀眼的钻石星星项链,这款项链是K牌新出的设计师系列,价格炒得非常高。舒柠是竞品T牌的推广代言人,如果戴了对家项链不幸被拍到,会引起品牌方的极大不悦。
程渡大概不清楚这些品牌之间的暗流涌动,舒柠也摁下不提,她凝望着手心里的星光闪闪,胸腔里掠过丝丝甜味,久久不散。
“这个挺贵的。”舒柠于心不忍,程渡打电竞的时间还不到一年。
她的钱几乎没花出去,倒是让他抢先一步。
“你今天花了好多钱。”舒柠小声道。
“我有钱的,多跑几个商务就有了。”程渡随便哼哼,踢开脚边一粒不起眼的小石子,“我还会赚更多的钱。”
程渡压根不关注钱不钱的问题,他只关心她喜欢与否。他见她没太大反应,有点紧张地问:“喜欢吗?”
“喜欢。”舒柠轻笑着点头。
程渡悬在空中的半颗心悄然落地,“喜欢就好。”
舒柠今晚陪魏绍明小酌了两杯,只好花高价叫了代驾。来人是个年纪很大的叔叔,程渡坐上车后说:“年后我就去考驾照。”
舒柠是不在意这些的,随口接道:“小心别晒成小黑狗了。”
除夕深夜的道路畅通无阻,车辆寥寥无几。两人十指交握下了车,舒柠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程渡骨骼分明的手腕,眼往上一抬,又瞥到他硬朗有力的手臂,再到他滚动的喉结…
舒柠转动眼睛,“程渡,其实我还会背一首杜牧的诗。”
“哪首?”程渡还挺意外的,舒柠记性不好这件事没人比他更有体会。
“但我只会一句,剩下那句你告诉我。”
“好。”程渡按下电梯键。
“霜叶红于二月花,前面一句是什么?”
这太简单了,程渡下意识接道,“停车坐爱枫林晚。”
两秒的停顿后,他才反应过来,某处同步升腾而起。
“对对对,就是这句,停车做爱…枫林晚。”舒柠故意把字咬得娇绕婉转,自己听了都要起鸡皮疙瘩。
她又一次得逞,抬手揪住程渡迅速泛红的耳廓,嬉皮笑脸的,“逗你可真有成就感。”
程渡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有舒柠再熟悉不过的暗色。
随即是一阵头重脚轻的天旋地转,舒柠整个被程渡抱扛在肩上。程渡个子高,舒柠远离地面,窘迫至极,使出花拳绣腿的招数击打着程渡的背,“程渡,放我下去,这里有监控。”
程渡懒洋洋地笑,“嘘,再闹我直接就在这做。”
她知道他不会,却还是频频挣扎,“你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
舒柠终是重新找回了地心引力,落脚的瞬间,程渡缱绻的吻同时堵了上来,她只能承载着他的吻慢慢倒退。
电梯门叮地一声,缓缓合上,将旖旎风光尽数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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