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道:“殿下对他做了什么?”
  一看就知被吓得不轻。
  萧寒烨从后面把人抱住:“孤就赏了十几道川菜给他,其余的都没干。”
  沈庭珏咂摸了下嘴,暗自啧啧。
  难怪一见就晕,原来是被辣出阴影了。
  虎头镇离姑苏城并不远,马车走得也快,第三日便到了,城中百姓听到了风声,一早就赶到林家门口凑热闹,感慨林家究竟是烧了哪门子高香,怎会如此好运。
  太子殿下高大英俊,天潢贵胄的气质惹得姑娘们脸红心跳,蠢蠢欲动想扔帕子,萧寒烨只不过随意瞟了一眼,就听沈庭珏问:“殿下看上了哪个?”
  萧寒烨立刻用“孤会管好自已眼睛”的表情看他:“没有。”
  沈庭珏闻言,还是感觉手痒痒的,遂伸过去掐了他一下。
  萧承凛见不得他哥受欺负,一股正义涌上心头,忍不住嘴贱:“我皇兄要是看上哪个,直接纳了也合乎情理,他那种身份,就该美人如云围绕身侧。”
  萧寒烨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闭嘴吧你。”
  “……。”萧承凛捂住脑门,眼睛瞪得圆又大,透着纯然的憨态,甚是委屈。
  沈庭珏袖子一甩,重重抽了下他的大腿,连带着两只狼都嚣张无比,一前一后踩过他的脚。
  “去你大爷!”萧承凛气呼呼骂了一句,抬脚踹它们屁股,没踹到,反而又挨了太子殿下一掌,彻底老实了。
  “收敛好你的性子。”萧寒烨将他上下打量一圈,越看越糟心,本来就长得像个应该去山里跟熊搏斗的野人,稍不注意仪态,就更像了,这么一想,叶舟遥真比他顺眼。
  林家门庭若市,沈庭珏头一回知道自已有这么多亲戚,什么远方的姨妈伯父啊,远方的表姐表哥啊,就都跑来拜访。
  沈庭珏露出“给爷整笑了”的表情,毫不客气:“昔年洪灾落难之际,本侯孤苦无依,无奈寄居善堂,可未曾见过有何亲戚前来,如今一风光了,倒个个争先恐后冒出来,可笑。”
  众人没料到他如此不留情面,一时间齐齐尬在了原地。
  “都滚吧。”沈庭珏懒得同他们虚与委蛇,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便拉着太子去去了供奉灵牌的祠堂里祭拜自已爹娘。
  沈庭珏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自言自语:“我能有今日,全靠丞相给了我一个堂堂正正在人前的身份,他同长公主都待我极好,如今你们已逝,认祖归宗也没什么意思,林氏也不差我一个……”
  萧寒烨听着他对着灵位小声嘀咕好一阵,随即便陷入了沉默,不由伸手撩开他头发:“哭了?”
  沈庭珏抬起头,眼底湿漉漉的,让人有种想揉碎又想捧在手心里的美感。
  萧寒烨低头亲了下。
  沈庭珏习惯性掐他:“有辱斯文。”
  萧寒烨心说,明明是你自已把脸凑过来的,还闭着眼睛一副“要亲亲哄一哄”的姿态,反倒成孤的不是了。
  林府的柯管家刚打理妥当琐事,正要坐下休息会,眼前突然一黑,被东宫暗卫遮了眼睛,又拿麻绳捆住手脚,扛到了沈庭珏面前。
  他眼前严严实实遮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手脚捆得动弹不得,也不知是谁绑架,兀自惊出一身汗,哆哆嗦嗦:“谁……是谁……”
  沈庭珏居高临下盯着他,慢条斯理:“你跟了林阙仁好些年头,据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他做过的每一件事,你应当都清楚吧?”
  第208章 反正我有靠山
  柯管家仔细辨别了下声音,觉得好像有点耳熟,似乎才刚听过不久,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吞了下唾沫,强装镇定:“敢问阁下是?”
  沈庭珏答非所问:“滚钉板断手剥皮烫烙铁,你要的酷刑我都有,想先试哪一个?”
  匕首锋刃蹭着铜鞘发出一声响,冰冷地贴在脸颊,柯管家当即煞白了脸,颤声道:“阁下想问什么,我我……我定然知无不言,还请阁下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上有老母下有嘶——”
  话未说完,脸颊陡然传来一阵刺痛,吓得赶忙噤声。
  沈庭珏声音冷淡:“林阙仁与其兄长关系似乎不好?”
  柯管家感觉匕首从脸移到了脖子上,无暇细想对方为何问这个问题,麻溜回道:
  “那是自然,林大老爷精明能干,人缘也好,在族中颇有声望,我家老爷与其一母同胞,别人免不了要拿来做比较,老爷心里自然不平衡,故而处处想压对方一头,暗地里没少使绊子,就想着将产业都争夺过来,谁曾想还没争出个胜负,便来了场洪灾,那林大老爷万贯家财没了,人也没了。”
  沈庭珏又问:“林阙仁当年听闻兄长遇难,是何等表现?”
  柯管家此时自身难保,也顾不得探讨对方问这话缘由何在,有问必答:“自然高兴啊,都不用自已出手,人便死了,他自可顺理成章接管所有家产,林氏家大业大,产业可不止在苏州,况且其他旁支根本不足为虑,没了对手,这下一任家主之位,定成了囊中之物,那能不高兴吗?”
  沈庭珏静了片刻,低声问:“既然高兴,又为何千里迢迢去了长安,想要将幸存的侄子接回家中照顾?“
  “一来是为了博名声,二来也好将人放眼皮子底下监视,免得日后留下隐患,可无奈太子不肯放人,此事便不了了之。”柯管家后知后觉:“阁下似乎很关心我家老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