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寻把错都怪在了勾引他的傅晏礼身上,满脸幽怨地对男人投以死亡凝视。
  傅晏礼抬手摸摸他的脑袋,跟摸小狗似的。
  片刻后,他很突兀地问了句:“小寻,我跟你坦白了,那你呢?”
  听到这话,江寻微微一愣,“什么?”
  傅晏礼的掌心下移,很轻地捧着江寻的一边脸颊,那双漆黑深杳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他,喊了一声小寻。
  “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坦白的么?”
  那双平静如湖泊般的眼睛,仿佛一切在他的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江寻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傅晏礼不像褚星野那么好糊弄,肯定会怀疑出现在他身上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他有一次喝醉了之后在他们面前弹了钢琴。
  放在原主身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傅晏礼是不是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傅晏礼看着江寻,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江寻欲言又止,“我其实从小就开始做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贝多芬,对就是那个弹钢琴的贝多芬,他在梦里说我非常有音乐天赋,硬是要收我做徒弟,教我弹钢琴和各种乐器。”
  “因为这个梦太过于离奇了,所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毕竟灵魂重生什么的太离谱了,而且他还绑定了系统。
  只要他不说出真相,傅晏礼就算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去证明这些超脱科学范围的事情。
  他的的确确就是江寻。
  听了江寻的话,傅晏礼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微微拧眉,颇为不解地询问了句:“贝多芬是d国人,你们语言通么?”
  江寻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你这个问题很刁钻啊。
  他坐直了身体,理不直气也壮:“这个,我师傅他老人家会说中文,特意进修过。”
  “嗯。”傅晏礼仍然盯着他看,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会说中文。”
  江寻头皮发麻。
  但等了一会儿,傅晏礼也没有戳穿他的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还是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但仔细想想,他这解释很合理啊,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
  灵魂重生什么的更离谱好吗?
  江寻看着傅晏礼沉默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了几本专业书过来,递给他的时候同时说了句:“学不会就不学了。”
  一听这话,江寻的眼睛就刷一下亮了,跟小狗似的抬起头来,亮晶晶地看着傅晏礼。
  他就希望有人这么劝他,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摆烂了。
  于是,江寻期待地眨眨眼睛,“你再劝劝我。”
  “小寻,我建议你转系学音乐。”傅晏礼把书本放进江寻手里,不急不徐地补充:“毕竟你的师父是贝多芬,别辜负了他对你的教导。”
  江寻:“……”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
  “你真的太讨厌了!”
  说不过就耍横,江寻恼羞成怒地瞪着傅晏礼:“赶紧出去,别打扰我接受知识的熏陶!”
  傅晏礼已经喜欢了江寻的窝里横,要是身体方便的话,还能往他身上踹一脚。
  “有事就喊我。”他眼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纵容,既然江寻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
  只要小寻一直在他身边便好。
  傅晏礼抬手在江寻白嫩的脸颊上捏了捏,“还有,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江寻没有搭理他,认认真真搞学习,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遨游。
  结果游着游着,江哥就睡着了。
  学习,确实很难搞。
  —
  江寻在床上躺了半天,这才感觉好了点儿。
  但下床之后走路的姿势依旧有点儿狼狈,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似的。
  于是又在心里把傅晏礼给骂了一顿。
  傅晏礼今天也没有上班,此时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晚餐,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身前系着一条黑色围裙,背对着江寻的方向,在流理台前忙碌着。
  江寻坐在中岛台前,漫不经心地支着下巴看着对面高大颀长的背影。
  丧彪两只前爪扒拉着他的大腿,热情地冲他吐着舌头。
  江寻把狗子抱在了怀里,顺了顺它的毛,问傅晏礼:“晚上吃什么?”
  “豆腐鲫鱼汤,虾仁蒸蛋,清蒸排骨……”
  果然都是清淡的。
  看着桌上清清淡淡的菜色,江寻总觉得嘴里没味。
  他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双手托着腮帮子幽怨地盯着对面的男人,“我想吃麻辣香锅。”
  “过两天再吃。”傅晏礼给他盛了碗鱼汤,放在他面前,“先喝点汤。”
  江寻想再争取两句,但又被鱼汤的味道吸引了,于是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喝了几口鱼汤,他又放下勺子看向傅晏礼,幽幽地开口:“我还是想吃麻辣香锅。”
  傅晏礼给他夹了菜放进碗里,随后放下筷子,耐心地跟小对象讲道理:“小寻,你想吃也可以,但要想想后果,到时候难受了可不能骂我。”
  江寻哦了一声,“那我不吃了。”
  他可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想想,还是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