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人心
“唐先生，是我，高翔。不知道唐先生的私事忙完了没有？”
呵，监工都追来了，也是，到上海都几天了，一直忙自己的事情，都将高大校通知抛到脑后了。那可是堂堂师级大校啊，被人如此无视，当然不爽了。唐宋想了想道：
“高大校，我马上就到军区招待所，要不一会儿我们在那儿见面吧。”
带乔振波去商铺又或是购买各种家居用品的事情，有钟情就行了。对了，还不知道钟情在这儿呆几天，缅甸那边情况如何呢，她一走，乔振波又在这儿，那会不会变得一团糟？
“那行，我在招待所等你。”
虽然唐宋暴露后，所谓的微服私访已经没有意义了，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何况对唐宋的耳朵来说，微服不微服的，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嗯，只要带着唐宋随便转转，认识一些比较关键的重要地点就行了，说不定下午他就能完成任务——作为东亚金融中心的上海，可没多少军事重地，很快就能逛完的。
“那个，钟情啊，一会儿你带乔振波他们去南京路铺子看看，顺便把房子里缺的些家居用品买回去。你看行不行？”
“我能说不行吗？”钟情白了唐宋一眼。
唐宋微微一笑：
“对了，你从曼德勒过来，家里怎么安排的？”
“怎么？担心我把你的公司家产弄跨了？”
呃，这可不是钟情平日说话的口气，看来还没原谅他。不过，她既然这么说，想来应该是没事了。唐宋摇了摇头，为免再被刺两下，还是少说话的好。
刚想少说两句呢，电话又响了，这回却是于凯打来的：
“唐宋，你那件案子我们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了，你有没有什么看法？”一般的案子无论侦破与否，倒是不必要开什么新闻发布会通告公众的。不过唐宋那事，先是飙车，后来死人，最后爆炸，非但警方出动，就是军方都出现了，而且，连警察还曾遭那些小痞子围攻，这事见者众多，情节恶劣，那个影响就大了，不给公众们一个交代不行，会对警方声誉造成严重影响的。再说现在案子已经告破，而且还打掉了一个长期肆虐上海滩的涉黑组织，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说，警方都是有功无过，这白捞好处的事情，当然不能浪费了。
“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开你们的就是了，无需跟我说。”唐宋奇怪道。
“呵，那就行，不过，你要做好一定的准备啊。”
“准备，我要准备什么？”唐宋有些诧异。
“呵呵，那件案子，别的都好说，就你那飙车的情节，委实太影响安全了。估计我们这新闻发布会一出来，你就要面对质疑或者各种口诛笔伐了，弄不好，连我们警方的声望都有影响。”
“呃，你们打算怎么解释？”
“当然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你接到雅素卿的报警电话，情急之下才如此飙车的。希望公众们能谅解，不过，凭你以前在这边的声誉，说不定也没什么事。毕竟，上次雅素卿跟钟情搞出来的那个录像流传太广了，现在你唐宋的名字在上海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呵，行，那就这样吧，即便不被理解也没办法，反正那几个车主已经赔偿了，只要那些车主没意见，一般人再怎么说也不影响大局。”唐宋淡淡一笑，复又问道：
“对了，既然你们都准备开新闻发布会了，那雅素卿如何被下药的事情，也查清楚了吧？”雅素卿告诉唐宋那几个邀请她聚会的几个女友名字后，唐宋随即又跟于凯说了一遍。自己只有耳朵，还且最近需要关心的事情还比较多，未必有那个机会查那样的案子，于凯当然要比他方便的多，手段也多得紧，他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当然，不查清楚怎么通报公众？半吊子的事情是要挨骂的。其实，这事你不问我我也准备告诉你，还真如你猜的那样，是雅素卿一个叫舒华的朋友做的，其中固然有曲中原威胁的成分，但她虽然表面上跟雅素卿比较亲近，实际上却颇有嫉妒之意。呵，没办法，谁让雅素卿那么完美的，无论家世容貌，又或是本身的才华能力，只要是女人都会嫉妒啊。如此，再被曲中原一威胁，当下就一拍即合，结果就变成那样了。”
唐宋心中一叹，问道：
“当时不是有好几个人吗？难道雅素卿别的朋友也不知道？”
“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一方面有曲中原的威胁，另一方面嘛，说不定也跟那舒华一样，对雅素卿这样的天之骄女不无嫉妒之意，所以就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结果剩下那三个女人连报警都没报警。”
唐宋不禁一怔，可真是人心叵测啊，雅素卿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居然，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问道：
“那个，她们做了这样的事情，应该会有法律惩处吧？”
电话那头于凯苦笑一声道：
“那舒华跟曲中原自然是同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过另外那几个女的就不好说了。她们最多也就是道德上面有缺失，有报警的义务却没有报警的责任，要知道义务跟责任终究是不同的，何况还受到了曲中原的威胁，法律，却是没办法制裁她们的。其实，就是舒华，我们也顶住了好大压力才将她捉拿归案的。能跟雅素卿做朋友的人，就算道德沦丧，但又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呢？”
这倒是，什么样的身份便注定了他应该在什么样的圈子里活动，现在又不是学生时代，雅素卿的身份就注定了接触不到普通百姓，那朋友的底子也就可想而知了。哼，他唐宋有那样的护身符在手，却还想着遵纪守法，本分做人呢，却不料满瓶不动，半瓶却摇了起来……
唐宋摇摇头，说道：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跟素卿说一声，以后啊，交朋友还是带点眼睛的好。她那些朋友，哼，朋友……”
“呃，唐宋，你可别胡来啊。”听着唐宋的口气不对，于凯连忙说道。
唐宋哑然一笑：
“你看我什么时候胡来了？不会的，那些人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会有法律来制裁，跟我不会有任何关系。”
你不胡来？那陈少华又怎么会变成白痴的？那郊外的直升机又怎么爆炸的？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以这小子的能力来说，那些事还真算不上有多胡来，基本都是无奈之下的反击……于凯刚放下了点心，却又听到后面一句话，不禁苦笑一声，看来，上海又要有点震荡了，那些家伙，什么人不好得罪，非要得罪这小子呢？这年头，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谁没几个说不出口见不得人的事情啊，这下好了，你们自己说不出口，有人帮你们说……
跟于凯结束通话，唐宋便一个电话拨给了雅素卿道：
“事情真相查清楚了，是你一个叫舒华的朋友下的药……”
“舒华？怎么可能？”电话那头，雅素卿难以置信地问道。
唐宋淡然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对了，非但是她下的药，而且你那些朋友也都知道，不过却没一人给你报警——虽说这其中可能有曲中原威胁的因素，但她们的本质却已经可以看清楚了。呵，不知道她们当中要是谁有你这样的遭遇，而你也清楚的话，你会怎么处理？会不会害怕威胁而袖手旁观？”
“那自然不会……”雅素卿说了五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好几年的好朋友啊，每个月都会有聚会，结果，结果却是这样的……
“所以呢，做坏事是需要惩罚的，哪怕只是道德上的坏事。行了，这事我告诉你一声，让你认清她们的本质就行了。她们做下的事情，自然有法律去惩罚，就不用多想了。嗯，我还有事，先挂了。”
至于唐宋暗地里的某些决定，却是没必要跟她说的，省得她一时心软，反而坏事。要知道，这事一旦发生，那几个所谓的朋友，绝对做不成了不说，她们反而可能因为自己做下了亏心事，因为害怕别人嘲笑讽刺，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造谣中伤……这样子的事情并非没有可能发生，那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挂上电话的时候，唐宋已经瞅见站在招待所门口的高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