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时,雪印看着昭玥面前的白纱,不免遐想着:若是白纱当街掉落,会发生什么事?大家对这位邵府姑姑的敬爱程度可不一般,太荒唐的举动应该不太可能。争先赠礼应该差不多,只是……
雪印左右打量着昭玥,这样单薄的一人,若真是如此,百礼千谢的,怕是很难招架得住呀!想到此雪印便问道:“姐姐,你为何不把云小带出来陪着你呀?”
昭玥笑了笑说道:“若是有人相陪,很难掩住主仆身份,会更招人注目。而且也没有什么需要云小出面的事,所以就自己出来了。”
说话间昭玥带着二人来到一个早茶摊,昭玥点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只是敛翊与雪印都已经开动,昭玥却是依旧白纱遮面,优雅的坐着并未动手。
雪印问道:“姐姐你不吃一些吗?”
昭玥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有些失礼,带着面纱吃东西不方便,所以出门前独自吃了一些,请两位不要介意,你们慢慢吃!”
雪印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些的,只是心中不免叹着。想来昭玥应该是一向如此,即便身处热闹的街市也只能是一个旁观者。能坚持留在这,还当真不易。雪印又看了看昭玥,然后吃了口糖油饼然后笑着说道:“好吃!”
三人吃过早饭,昭玥便引着两人向着街市中心走去,正路过昨日二人吃午饭的那一酒家,只见店铺门已开,几个大酒坛子摆在了正门处遮住了大半个店口。
雪印奇怪道:“这家店我们昨日来时没有见到这些酒坛,这样摆在门口时拦着人不让进店不成?”
昭玥解释道:“不是不让进,而是不用进。这酒家的十月香十分出名,晚上酒水卖的好,很多人都是直接打回家中喝的,所以便把酒坛子搬到门前来方便打酒。应该是晚上很晚才关门,所以懒得搬回去了。”
“哦~”雪印心想:“若是真的这样好喝,不妨买来尝尝。”正巧看到打酒坛子旁边有一只小酒瓶,便拿了起来正要询问。
敛翊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将雪印手中的酒瓶夺过来,然后笑着对她说着:“早上,也不适合饮酒。”
雪印想去抢,敛翊便把手举了起来,其实雪印这个年纪身量也是不低的,只是奈何敛翊的身高太高,足足高了雪印六寸由有余。雪印跳了两下想要将酒拿回来,可却连酒壶的边都没有碰到。
雪印扬着头看向敛翊无奈的问道:“那什么时候合适?”
敛翊看着雪印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别喝了!”
昭玥在旁边笑着看着两人,心道:这兄妹二人感情当真是好!但当她注意到敛翊望向雪印的目光时,便是一惊,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
她走到雪印身边想要问什么,但当她走近时也反应过来了,这样无故突然询问,甚是奇怪。便笑了笑说道:“酒晚点喝也不迟,前方有些文玩字画和一些小工艺,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雪印对酒终究只是好奇,并没有太大的执念。对于文墨一类的东西,雪印倒是十分感兴趣,毕竟雪印长项在此。
昭玥对敛翊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带着雪印向前面走去。这也算是帮了敛翊的忙,所以敛翊也点头回了一下,然后将酒瓶放下跟在她们身后。
这个时间,他们也算是来的早的,只有几家店铺开着。雪印独自跑到一家店里,正驻足在一排流苏前。她觉得一条墨绿色的扇穗很是不错,便将扇穗挂在骨扇上左右端详了一下,又觉得配上扇坠少了几分灵气,又放了下来。摇着扇子继续往前走。
昭玥在她身后跟着,对身旁的敛翊问道:“小印如今年龄几何?”
敛翊说道:“今年十六岁!”
“哦!”昭玥说道:“她这身量倒是不低,倒是一脸稚嫩之气未退,所以一直断不出她的年纪。”
昭玥看了敛翊一眼又继续问道:“敛翊公子本是要带着雪印姑娘去往何处?”
敛翊回道:“江南!”
“江南?我原本也是住在江南的,许久没有回去了!不知两位要去江南哪一城?”
敛翊说道:“苏城,林渊阁!”
“苏城?”昭玥说道,“苏城是个极美的地方!不过路程不近,林渊阁……”昭玥念叨着,“好像是玄门!公子与小印也是玄门弟子?”
“是!”敛翊应道。
昭玥看着前面的雪印,笑着说道:“我见小印还是个贪玩的孩子,这城中倒也是有些好玩的地方,想留小印多住几日,不知这样是否耽误公子的行程?”
敛翊说道:“无妨,她若是喜欢,我陪着她就是了!”
昭玥望着敛翊的神情,竟有一丝痴迷。见敛翊向她看过来,忙转头说道:“见你兄妹二人感情如此好真是羡慕!我也有个弟弟的,却是不能时常相见的。”
两人说话间,雪印这边已经走进一家字画店。
雪印不爱舞刀弄剑,偏爱舞文弄墨,所以看见字画必要鉴赏一番。只是这家店中的字画很多都落满了灰尘,似乎被尘封了一般,看起来生意极为冷淡。
这间店开门是比较早的,可见店主也算是勤勉。为何少有人上门?雪印有不解,走进店中看了看,确实也少有珍品,不过大多字画店也就是这般。也会有一些藏品,但也不是普通顾客就可以一见的。
雪印这时注意到一幅字,内容是寻常的诗文,书法也是平平常常无功无过。只是材质不佳,而且店主保护不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裂痕。
雪印好心提示了一下店家说道:“这幅字好像坏了。”
店家瞟了一眼那幅字,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雪印,见她手上戴的镯子与指环都不是凡品,一把骨扇做工精细,也是稀有之物,猜想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而且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谙世事,眼睛转了一转,怪气的说道:“我这里的字画,平时保护的都很好,怎么好端端的到你手中就坏了?”
雪印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又看了看店内落有尘土的字画,似乎明白了,为商不仁,生意自然冷淡!她回道:“这幅字还未经我手,店主为何说是我弄坏的?”
店主看着雪印似乎并没有被吓到,便继续说道:“这店中只有你我二人,不是你弄坏的难不成是我?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幅画就算你二两银子吧!”
雪印回道:“我说了,不是我弄的!”
店主见一鼓未作气,便大声的吓道:“你这丫头哪里来的,弄坏了东西也不知道要赔!”
雪印也笑了一下说道:“店主也说了,这店中也就你我二人,并无第三人断理,何必说的这样大声呢。切莫动了肝火,还是细声详谈的好。”
店主的说话声引来了敛翊与昭玥,敛翊快步走到雪印身边询问着。
雪印指了指那张字说道:“店主说我弄坏了那幅字,正说要让我索赔呢!”
昭玥听闻转头去看了看那幅字,见到那裂口显然已是旧痕,便问店主道:“店主说这幅画是方才这位姑娘弄坏的?”
“是,是的!”见有人进来,店主再次而衰,此时气势已经枯竭,言语声显然失了底气。
昭玥端在腰间的手不由得握起了拳,几丝怒气由心底生起。她自然生气,敛翊与雪印本是昭玥的贵客,不想今日出门便沾惹这等事。她忍下气恼平静了语气说道:“我见这伤痕倒不像是刚刚弄破的,不如多叫几人来瞧瞧。”
昭玥转身想要去取那幅字卷,不料方才握拳时捏住了白纱并未察觉,遮面的白纱被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