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义兄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派兵包围了茗山书院。计划眼瞧着就要成功了,岂能在关键时刻被遭到破坏,以至于坏了义父的大业。情急之下,女儿只得与顾山长说义兄不知内情,这差事是您秘密交给我来办的。”她摇晃着阎兴邦的手臂,“日后待您与顾山长会谈,可切莫说漏了嘴才是。”
  在众将面前,仍旧表现出与阎兴邦父女情深的样子。
  萧六也拱手道:“大帅,顾山长起初也是将信将疑,直至今日放粮之事,才真正获得他的认可。沿途百姓听闻是大帅放粮,也都感激您的恩德。”
  陆南星见王广全正用那双精光聚敛,横意丛生的眯缝眼看向萧六,不由得心中一沉,不知他又打什么算盘。
  陆家军的将领们见陆南星如此能干,也都纷纷起身向阎兴邦祝贺,自己脸上也都有面子。
  “好!”阎兴邦也只得用充满了赏识的目光看向萧六,问道:“小子,你叫什么?”
  萧六不卑不亢地拱手道:“仆姓萧,没有大名,家中排行第六。”又加了一句,“顾山长说要为奴起个好名字。”
  陆南星努力克制嘴角上扬的弧度,她知晓萧六是为了堵住阎兴邦想趁机为他取名的念头。
  “好,又一个姓萧的。”阎兴邦扶着身上的镶金蹀躞带放声大笑,“那本帅就封你为小旗罢,先管十个人看看。”
  “且慢。”王广全干笑了两声,眼角余光睃萧六,朝着坐在上首的阎兴邦草草拱了拱手,“虽说大帅不念亲情,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此人伤我大将尚未认罪,总要赏罚分明才能服众。如此,岂能随便收入义军当中?”
  第二十一章
  陆南星抢先一步向王广全拱手道:“二当家,是我担心任务失败,安排不周,害义兄受了伤。萧六并未违抗我的命令,难道说两军交战时不能便宜行事,有违军令者级别高便能破坏计划?诸位叔伯难道也是这般统领将士么?”在众将士面前,尤其竞争对手阎兴邦面前喊他二当家,比拿鞋底子抽他还疼。
  王广全从未想过她嘴皮子竟然如此阴毒,竟然被反将一军,气怒之下反而笑道:“陆丫头,不是当伯伯的故意为难你,如今咱们义军里官职过多,不宜再大肆封赏。若有本事,当以服众才是。”
  “既如此,让义兄失了面子是晚辈办事不周,自领二十军棍谢罪便是!”陆南星径直往帐外走去。她就是算准了,阎兴邦亲口封的官,若默许她挨打,那便是打他自己的脸。
  “且慢。”王广全见她剑走偏锋,便道:“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用力拍了拍萧六的肩膀,沉声道:“本帅将骁骑营的人召集过来,你挨个和他们比试,也让大帅看看你的身手如何,也得对得起提拔你的表姑娘不是?若你能打过十个人,那十个人就受你管辖。”
  “若能打败百人,该当如何?”萧六抬眸问道。
  王广全见他如此狂妄,两道鹰目定定地看向他,“若你能打赢百人,我便将我营中的总兵官交给你来当。”
  陆南星心中一震,转身看向从椅中缓缓起身的阎兴邦,唇角上扬道:“义父,王伯这是和您抢人呐。”不忘在阎兴邦面前给王广全上个眼药。
  “不妨事,人不还是你的人么。”
  阎兴邦四两拨千斤的话,充分证明了他就是个老狐狸。
  “还是义父目光长远。”陆南星拍了马屁之后,叹了口气,“王伯最拿手的便是收拢人心,这方面我差得远。好容易培养出来的手下,恐怕进了咱们义军,眼界高了日后哪还愿意跟着我瞎混。”她跟在阎兴邦身侧走出了大帐,与萧六擦肩而过时,这厮完全不看她,只恭敬地垂眸站立,将野性难驯的那一面遮掩的严严实实。
  王广全也看了萧六一眼,跟着出了大帐,顺着她的话道:“为咱们义军培养人才,你最名正言顺了。男子汉志在四方,岂能甘为女人手下。”
  陆南星知道他这话即影射了她和阎少康的关系牵扯不清,又提示了萧六,真可谓一举两得。只在内心哼笑,面上却当做没听见那般,陪着阎兴邦在校场落座后,竟然见到包扎后的阎少康,在搀扶之下也走了过来。从他看向萧六的目光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于萧六而言,打赢一百个人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当初被虏至北境充当“南蛮子假人”,每日都会有数不清的金兵对他拳打脚踢。是他咬着牙从不求饶,这才被路过的金军先锋大将兀多哈看上,命他养好伤后每日与金兵在校场比试。若他能赢,便赏他肉吃,允许他上药。若输了,继续扔回杀人场。
  在那段将近一年的日子里,每日活下去,是他咬牙拼命每一场搏斗的信念。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砍下金兵的人头!
  想到此,他仿佛又回到了只要打败这些人才能活下去的场面。
  他大吼一声,将眼前手拿狼牙棒的士兵一个利索的背摔,叩叩裙丝贰尔贰五酒义四其 欢迎加入狠狠掼在地上,听着惨叫声,淡漠地看向下一个登上校场的人。
  阎少康焦急之下,示意身边的下属命人集体上去围殴。
  王七对他附耳低声道:“此事若被大帅或众人知晓,会不会说大公子度量狭窄?”
  阎少康听后明显不为所动,并严厉地乜了他一眼。
  陆南星正在为场上衣诀翻飞的人暗暗喝彩,猛然见到这么多人一起上去,就见萧六犹如从天而降,直接跳入十几人当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两人直接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