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的错。”郑念如愤愤地转身就走,这么晚,她才不要在外面,能早一刻回去她就必须早一刻回去。
宗云骞顿时连话都不想说了,简直不可理喻。怎么都成了他的错,明明是她们穷奢极欲在先,一场的游戏,耗费多少的人力,伤了多少条性命。
“你去哪?”宗云骞突然打住,看着郑念如一瘸一拐已经走出去的身影,顿时开口问道。
“去哪?自然是回去。”郑念如没好气地说道,索性踢掉了只剩下一只的鞋子,提着裙摆沿着沙滩往前走。
“深更半夜,前面就是密林,而且这条河明显不是地灵河,是个傻子也知道等明日天亮再走。”简直是不可理喻。
郑念如转身,见宗云骞坐在火堆前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你说谁是傻子?”不仅不走,还骂她是傻子!
“自然你是傻子……”宗云骞的话还没说完,郑念如弯腰捡起自己踢掉的鞋子,朝着宗云骞扔过去。
“你干什么?”宗云骞愤怒回头,见背上掉落的一只鞋,脸色都青了。
“你可不是傻,不仅傻,还没脑子,没有同情心,一味的……”宗云骞气急,他当日是见了鬼了,才会觉得这郑念如与他遇到的其他女子不一样,有自己的思想,就是正是皇族养出来的蛀虫。“你要是有脑子,怎么不知道,那样血腥的……你干什么?”
宗云骞见郑念如回头,顿时有些心里毛毛的。
“我不知人间疾苦是不是?我一味贪图享受是不是?”郑念如站在宗云骞面前。
宗云骞不开口,难道不是!自己什么样的人……
郑念如一脚朝着宗云骞的身上踢去,还不解恨,直接扑在宗云骞的肩头狠狠咬去。
“你,你住手——住口——”宗云骞气急败坏,伸手就去推郑念如,郑念如那半湿半干的衣衫贴在身上,男子碰到的一瞬间裂开收回了手,赶忙要逃。
郑念如抓起地上的泥沙朝着男子的头上扔去。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宗云骞大喝一声,拍头上的灰。
郑念如叉着腰,气喘吁吁,从没有人说她蠢,没脑子,她就算没有居南一聪明,也没有郑淙元的运筹帷幄,她想要什么,从来都会得到。
“你不仅蠢,而且蠢不自知。”宗云骞终于抖完头发上的沙子,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郑念如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直接抽过去。
“你说我蠢?你凭什么说我蠢,我一个女子能改变什么?能影响整个南郑的运势,还是能救天下苍生。你能么?”你们乾道寺死得一个都不剩,骨气是有骨气,一死就能解决事情了吗?
宗云骞顿时被招呼来的东西抽在肩膀上、背上、后脑勺上,伸手就去抓郑念如的手腕,岂知道女子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抽手,顿时那绣鞋在两个人的手中,互补想让。
“你放手——”郑念如不让,她的鞋,而且他还骂她,从来没人骂她傻,没脑子。
“你放手——”宗云骞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仅无脑,而且不可理喻。
郑念如索性连话也不说了,直接放手,宗云骞没防备,直接倒在了河岸上,那潮湿的沙地顿时将后背弄湿。宗云骞还没来得及撑起来,郑念如已经扑了上来,直接抓起沙土就朝着男子的胸前、脖子里塞去。
“我让你说,我让你说——”郑念如猛不妨那宗云骞一个翻身,直接将她甩了下去。
“你还有没有……”宗云骞脸色通红,气的七窍生烟,“你知不知道这样很难受?”
宗云骞抓起一把沙土就朝着郑念如的脖子里灌去。
“你是不是男人,你欺负女人——”郑念如双脚踢不到,用手去抓,当初与居南一闹开的时候,居南一的那张脸都被她抓花过。
宗云骞只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火辣辣地,宗云骞直接抓住郑念如手腕。
“你住手——”他需要冷静冷静,他跟一个女人说什么道理,跟哪个女人道理能讲通过,母亲不行,就是嬷嬷、丫鬟们都不行。
郑念如动弹不得,却并不表示放弃了反抗,双脚还拼命地踢着。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放手——”郑念如气鼓鼓地说道。
宗云骞只想得片刻安静,实在不想让沙子灌满了全身。
“你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放手。”宗云骞冷静下来,看了一眼郑念如,此时的女子头发更已经乱蓬蓬地如鸟窝,那一张脸也沾了沙泥,却意外的黑的地方黑,白的地方却极白,乌溜溜的眼眸子喷着怒火。
郑念如十分不安分地想要绝地反击,最好杏雨能来一下子将这宗云骞扔进河里去才解她的气。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郑念如冷哼一声,撇过头去,这下不是挣扎了,而是那沙泥在脖颈间让她十分痒。
宗云骞自顾自地说道。
“第一,现在开始,我们好好做在这里等到天亮,就回去,不要单独行动;第二,等回去后,我有事想与端王详谈,不过这事我还是……”
宗云骞突然不动了,郑念如是真痒,那衣领在不知不觉已经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来,隐隐可见那一弯沟壑。
宗云骞别看脸,放了双手,连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也尽数放弃,站起身,重新回到火堆旁,坐下。
郑念如疑惑地起身,看了一眼四周,也没人啊,那他见了鬼的模样。
“说什么?”郑念如也坐在了火堆旁,不是别的,有点冷,这时候冷风一吹,就更冷了。
“没什么。”宗云骞僵硬地回答道,或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曾经脑海中的记忆无缝对接刚才的画面,侵占了他所有的脑容量,吞噬了他的理智。
甚至觉得,他先前的那些想法甚至有丝丝的荒唐。
要多生事端做什么?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反正在历史的潮流之中,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他宗云骞何必要为这些小事驻足,到时候,南郑皇族已经成为过去,她是皇族之后,自然不会有好的下场。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郑念如不得不怀疑,这小子绝对隐瞒着什么大阴谋,要跟她父王详谈?详谈什么?
宗云骞不言语,看了一眼天边,一片黑暗之中隐隐透着一丝的光晕,算算时间,应该快天亮了。
宗云骞侧身躺下睡觉,微不足道的事情,何必破坏了整件大事的进程。
……
“人还没找到?”郑皓元一双乌青的眼眸子,此时恨不得杀人,唯一让他没动手的就是,此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找堂姐的力量。
“殿下,除了发现的一只鞋子,其余的没有任何线索。”侍卫不敢隐瞒。
郑皓元上前一步,抓住侍卫沉声问道。
“就没有别的半点发现?”比如那宗云骞的尸首?宗云骞死了最好,他死了也不能够陪堂姐的命。
“继续找——”端王沙哑的声音带着坚定,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弃,念如不会死的,她才回府这么几日,怎么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郑皓元一回头,眼珠子滴滴的落,直接跪在了端王的面前。
“皇叔,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拉着堂姐出来,要不是我……”郑皓元抽自己的耳光子,一众侍卫奴才们立刻也跟着跪下来。
“扶恭,先起来,快起来,先找到再说——”要说错,他何尝没有错,若不是他的主意,让那宗云骞来搅局,又怎么会出事。
端王更想抽自己的嘴巴子,可是现在,他要冷静下来,越没有希望,他就要越冷静下来,他一定要找到念如。
宗圣府的人来的最晚,在郑都的家丁也不多,此时也是摸不着半点头脑,倒是庆国公在河岸上寻了一大圈,终于见到了混在人群堆里的古道、西风。
庆国公一见到古道、西风,古道、西风立刻跪在了庆国公面前。
“老爷,老爷,世子他,世子他……”
“世子在哪里,到底怎么了?”庆国公面红耳赤,在端王面前、在郑皓元面前,他是闹得十分没脸,口口声声说是他儿子的错。
“世子跳下去救朝仁郡主,就不见了踪影。”西风哭着说道。
庆国公眼前一黑,站立不稳,身后的家丁立刻扶住了,跳下去?他是有多没脑子才跟着跳下去,为了那么一个……
庆国公手指着前面的方向,虽然一片河水,但那边正是端王与郑皓元队伍的方向。
还被说成罪魁祸首。
“老爷,世子他水性好,我们看了落下的地方,没有暗礁之类的,世子一定还活着。”古道恢复了理智,立刻说道。
庆国公看向古道,“你说。”
“老爷,刚才太子殿下的人查探过,在地灵河原先东南的方向有一条河流,派人下去查看,果然有一个暗流,而且在西面也发现了两条暗流,直接暗流通向何处,现在不知,但是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回去取地灵河以前的河流图。”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那边找——”庆国公一刻也等不及,不亲眼看到宗云骞,他就放不下新来。
郑淙元的人马已经先一步穿过了一座山脉,朝着下游的方向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