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总算露出怨气,看着神情愤然!
原来他不只是想让何泽丢了太守之位,还想祸害整个何家啊?!不……或许这都不是重点,他的重点大概是希望白季能重新回到兆城吧,而不用一直待在边防堡垒那么辛苦。
宫以沫摸了摸下巴,有些无辜的说道。
“我又不知道,是你要把我抓来的,怪我咯?”
“不然呢?”白启攸竟然还犟着反问!
宫以沫耸了耸肩,算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因为白启攸的父亲白季,她上辈子认识,而且上辈子,他父亲帮过她,她却不知道对方还有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这边的事已经完结了,很快父皇会派新的太守过来,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白启攸面上去露出难色。
“怎么,不想回你父亲那里?”
白启攸看了她一眼,半响才低声道,“我是当初少不更事,才求父亲原谅了那个女人,可后来那个女人却借我的手,下毒毒害父亲!就算父亲最后什么都没说,忍下这口气,也不怪我,可我……”
可他忍不下去,而且,他发过誓,若是不能让何家人付出代价,不能让父亲重新回到兆城,他是不会回去的!
原来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啊……
宫以沫想到了兆城外,那五万驻军,再盯着白启攸,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吧,正好我手下缺一个小斯。”
白启攸当然不干,“做梦!即便是你公主又如何?我白启攸,不会当一个女人的仆人!”
宫以沫歪着头,“你这人是不是忘了什么?只允许你强抢民女,不允许我强抢民男么?这可怎么办啊?你这个罪也不小,若是白季知道你为了得到何泽的信任,害了那么多女人,肯定很伤心。”
说着她晃了晃手上的金牌,“再说,父皇说我的地位相当于太子,如果你不让我满意,我只好迁怒你父亲了,你父亲真是可怜啊,被一个女人害的无法升官,又被亲儿子害的直接丢了官……”
“你威胁我?”白启攸第一次恨一个女人恨得牙痒痒!
宫以沫坦然道,“就是威胁,你不跟着我,等通关的时候,见了你父亲,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宫以沫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了,顶多骂我一顿,但是你父亲能不能官复原职很难说诶……”
“宫以沫!”
“诶,没想到你还知道我的名字?”
“为什么是我?!”白启攸懊恼的问,难道他表现出来的厌恶还不明显么?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谁知道那个何泽会不会再回来?!
宫以沫摸着下巴笑,“你长得好看啊!”
白启攸:他这就去划花了这张脸!
宫以沫摆摆手,“放心吧……我在宫里看到的美人也不少,宫抉更是把你比入尘埃去了,吃惯了大鱼大肉,我是不会对你这种青菜小粥感兴趣的。”
白启攸:谁知道她是不是想换换口味?
总之,在宫以沫强硬要求下,白启攸最终还是成了她的小斯,宫以沫给宫抉传了一封信,要他请父皇再派一位可信任的太守下来,然后听白启攸的话,暂时提了一个人暂管庶务,就带着白启攸继续出发了!
正文 第433章 屠夫与狼
兆城的事宫以沫并不打算管了,那些女人,她给了钱先安抚了,有家的可以家去,没家的可以等下一任太守来安排,反正她相信宫抉只要把这件事上心了,一定会做好的。
不过只要是宫以沫说的,宫抉哪件事没有上心过?
一路上白启攸都有点闷闷不乐,尤其是马上就要到驻军的地界了。
这十几年来,驻军和兆城已经完全分离,井水不犯河水,他现在一事无成,真的不想回去。
宫以沫却不管,一个劲的使唤他,反正他也做了坏事,她使唤起来一点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晚上,两人在草地上休息,白启攸烤肉的水平真的相当低下,宫以沫不禁有些怀念宫抉的手艺了,从小到大,宫抉的手艺就好像天生的好,特别合她口味。
不过现在没有宫抉,她也只能将就着吃了,可是她一副吃毒药的表情严重刺激了白启攸,他恨不得直接撂挑子走人,实在不想忍她!
见他脸色难看,宫以沫叹道,“白启攸啊……你这手艺还真是……绝了……”
她抓心挠肺的想了一个不算贬义的形容词。
那一刻,白启攸决定他以后绝对要练就一手出神入化的好手艺,让这个女人大开眼界!
过了一会,宫以沫无聊,又开始使唤他了,他虽然一直都忍得咬牙切齿,但是一次都没有违背过她,所以宫以沫更起劲了!
她要喝水他去打水,要休息,他就去收拾做饭,但是大晚上睡不着要他讲故事就太过分了!
白启攸将手里的水壶一砸!他不干了!
宫以沫不看他,只是望着天空幽幽一叹。
“怎么办……听不到睡前故事就会睡不着,睡不着就会精神不好,明天就要见到白季了,你说我要不要迁怒他一下?”
白启攸停住深呼吸,高大的身影毅然转身,再一次回到火堆旁边。
“你要听什么?!”
他脸黑得能治小儿夜啼。
宫以沫笑了,“你是不是很焦虑啊,你不想见你父亲,但是我偏偏要拉着你见他,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说不上,但是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父亲了,白启攸心里抗拒,其实是近乡情怯。
其实知道白季有儿子的人很少,毕竟他小时候随着母亲寄居在别人家很长时间,但是不管如何,白季对他还是不错的,寄予厚望。
白启攸看着火堆,是他无能,没有成为像父亲一样的英雄不说,兆城的事也不是他解决的,虽然他一点都不感激宫以沫就是了。
“你不是要听故事?那就安静一点!”
他好没气道。
宫以沫睡在火堆边,手枕着后脑勺看着天上的星星。
“好了,我闭嘴,你说吧!”
白启攸深吸一口气,搜肠刮肚,最后讲了一个屠夫与狼的故事。
大意就是屠夫晚上回家,结果遇到了狼,屠夫怕狼攻击自己,就将屠刀拿在手里,又用担子里的骨头丢给狼,希望狼吃了肉,快快离开。
而这个故事原本的结局,是狼不知满足,屠夫便设计杀死了狼,但白启攸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故事的结局竟然说:屠夫被狼吃饱的假象给蒙蔽了,收了手里的屠刀,结果被狼咬死了。
宫以沫皱眉,“这个故事不符合逻辑,正常的情况下,屠夫喂了那么多肉骨头,狼已经吃饱了,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了,而且屠夫就算安心了,也不该收了手里的屠刀。”
白启攸瞪了她一眼,一个故事,要什么逻辑性?
他冷笑道,“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愚蠢的屠夫,对狼不设防,还以为狼会吃饱,殊不知狼性贪婪,永远不知满足,而且狼咬死了人,达到了目的却并不会将人吃完,顶多就是一种征服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的本能!如果人相信了狼,那只有死路一条!”
宫以沫知道他意有所指,是说他父亲不该那么轻易相信他母亲,以至于被他母亲给害了,但是宫以沫……却不觉想到了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心里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狼还有被驯服的呢!狼最后成为什么样子,他的生长环境才是绝对性的原因,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却认为,本性是最容易变的!它会随着时间,地位,阅历而变,不可一概而论!”
白启攸有些纳闷的看着她,“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也想当那愚蠢的屠夫?”
他嗤笑,却见宫以沫没有说话,他不由沉下脸,严肃的冷冷说道。
“书中有云,人之初,性本善,我却认为,人之初,性有善有恶!恶的本性,不管环境怎么变,它都不会便!
或许会掩藏起来本性,但是一旦触及到底线,就一定会露出獠牙!
就好像曾经有人养狼,从小养到大,但是就一日不曾喂食,它就咬死了家中的孩子。所以,恶就是恶!
恶的本性没有爆发,或许是因为还没逼到绝路,或者是还没有得到它想得到,所以它才伪装成无害的假象!”
“胡说!”
宫以沫气呼呼的!她想着宫抉,觉得上一世宫抉虽然冷血残忍,但是这一世已经好多了!
上一世他虽然……虽然杀了她,但是这一世他不会的!
可是……万一他只是因为……她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没有站到他的对立面,所以他没有被逼到绝路,或者……他还没有得到她,征服她,所以不曾露出獠牙呢?
宫以沫魔怔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前世最后惨痛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交叠,一下是宫抉残忍狞笑的模样,一下是宫抉双眼清亮的模样,明明是一个人,真的会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么?
可怕!她到底在想什么?
宫以沫敲了敲自己的头,她都已经……将火药,交给宫抉了啊……
这么想着,她愤愤的瞪了白启攸一眼,“你等着,我会向你证明本性一说是不存在的!就算是狼,也会变成好狼!”
白启莫名其妙,索性懒得理她了。
宫以沫在草地上翻了个身,心里下定决心!明天她就去见白季,她要拿白启攸做人情,得到白季的支持,最主要的是,她再也不想看到白启攸这个讨厌的人了!
正文 第434章 两虎相争
深夜,齐王府着火!
宫抉看着火焰升腾,尤其在夏天,烈火势不可挡,一下就烧了五分之一的屋舍,其中,就有皇姐以前住的那间。
他脸色阴沉极了,看着禁军进进出出的救火,他站在火场边缘,脸被映红,眼底深处更是血红一片。
“王爷!”罗启跪在他身边,“放火的人被追到,已经咬毒自尽了!”
这时,罗小七也跪赶过来跪下,“报!王爷,不少人上书弹劾您,劝皇帝收回你手中禁军执权!是否需要拦截?”
“报——王爷!禁军军营出现奸细,激发内斗,是否就地处决?!”
“报!王爷,隔离带已经挖好,火势不会再蔓延了!”
烈火还在翻腾,他们只是跪在这里,都觉得难以呼吸,脸上火辣辣的,而宫抉面不改色,他听到接二连三的回禀,只是冷冷说道。
“命所有人来这里,将这间屋子救下。”
“那其他屋舍呢?”要知道着火的,还有王爷的书房住处啊,当初为了陪着公主,王爷特意搬到了这个角落,后来也没有搬离……书房重地,难道不需要抢救抢救么?
宫抉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戾气,冷淡的说道。
“让它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