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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 > 回到明初搞慈善 > 第132节
  蒋光想把自己的粮送出去,林渊这边倒是收到了不少人送来的粮食,这些粮食会先抽样给畜生吃,若是畜生没事,自然就留下来充当军粮,若是畜生有事,那送来的人也会倒霉。
  这些能在乱世手握大量粮草的都是富商,难以假冒,所以每批粮食是谁送来的,都有明确的记录,包括姓名和特征,以及年纪。
  林渊扫了一眼,就在名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沈富。
  他少年时看过关于沈万三的电视剧,知道沈万三的本名就叫沈富,子仲荣。
  万三只是社会对他的一种尊称。
  此时的沈富虽然是富商,但算不上巨富,也做不到富可敌国。
  林渊又看了看下头梁事官的批语,大意是沈富送来的粮食有粗有细,粗粮分量十足,细粮则全是新粮,总结一下就是这人十分大方,质量也很好。
  于是林渊叫人把沈富带到了自己面前,他也想知道历史上最出名的首富长得什么样子,是肥头大耳,还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结果人一带上来,林渊就傻眼了。
  这是一个老人,他保养的极好,穿着绫罗绸缎,但这些都掩饰不住他的老态,他看起来慈祥又温和,人虽然老了,但腰却打得很直,他看见林渊便跪下行礼,林渊发了几秒呆才叫他起来。
  “老丈如今多大岁数了?”林渊觉得奇怪,他这样看着都快七十了,如果按照他所知的历史线索,那沈万三被流放的时候都该有一百多岁了,朱元璋会流放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不符合社会传统底线啊,毕竟从古至今,“尊老”这个传统一直都在。
  沈富的声音很苍老,还有一些沙哑,他看上去已经是个迟暮的老人,有岁月赠与他的宽和,他说:“草民去岁才办了六十大寿。”
  六十岁,已经算是长寿了,不管在哪儿都该被请为上宾。
  林渊站起来,笑道:“老丈坐吧。”
  关于沈富被朱元璋流放,到底是民间传说还是史书记载?林渊确定自己知道的应该是正史,史书上有记载,所朱元璋流放了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
  沈富面对林渊也不慌忙,他先是说了自己的来意:“为南菩萨分忧。”
  然后又抛出自己的儿子:“草民有一子,名荣,虽无才,却也老实肯干,一应活计不嫌辛苦。”
  最后表明立场:“但为南菩萨鞍前马后,略尽绵力。”
  林渊冲他笑道:“老丈的心意渊明白,老丈既来了,也不必急着走,先在此处住下,汝宁距苏州路途遥远,车马劳顿,不知老丈那儿子可跟着来了?”
  沈富留着花白胡子,他也冲林渊笑:“自然来了,我那儿子是个天生的傻人,只知道听话做事,从没有自己的主意,我若留他一人在家,怕是要惹出不少麻烦。”
  此时的沈富还不是苏州首富,只能算是三巨头之一。
  他现在就是在给自己找一颗遮风挡雨的大树,挣下更多的财富。
  “既如此,明日便见一见。”林渊问道,“老丈觉得如何?”
  沈富低下头,恭敬地行礼:“全听南菩萨吩咐。”
  等下人领了沈富走,林渊才翻开名单继续看,示好的人不少,但是大多数给的粮食其实不算多,只是粮食都不是陈粮,足以见他们对林渊的重视,但这重视还到不了倾尽全力的地步。
  与他们相比,沈富确实是大手笔,沈富与那些人不同,他对自己是有自信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所以他带来了能拿出手的所有粮食,也带来了自己的儿子,只留下了自己的心腹和孙子在家。
  林渊正想说什么,却见陈柏松一脸喜意,这股喜意实在是太过明显,叫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
  林渊好心情的打趣他:“这么?这是捡着钱了?”
  陈柏松抿着唇,眉梢却上挑,他笑道:“前些日子才说军粮告紧,李从戎那厮找我借粮,借了又不还,我派人去找他要,他总说果断时日就还,我这边也告紧了,这回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林渊想起李从戎军营对粮食的消耗,也有些头大。
  李从戎是个没成算的,军师也拗不过他,有粮就跟着兵一起大吃大喝,没粮就一起挨饿。
  几个将军就没有没被他借过粮的。
  林渊:“下回别给他借,你告诉他,若是做不好,就让他回来给我当个磨墨小厮,我不嫌弃。”
  这人就是欠揍。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沈万三是否被流放,说法不一。
  清朝编纂的《明史》表示沈万三是被朱元璋在洪武年间流放的。
  但是乾隆年间编纂的《吴江县志》里这么写道,“张士诚据吴时万三已死,二子茂、旺秘从海道运米至燕京”。张士诚的军队占领吴会的时间是1356年,朱元璋1368年才建立明朝。这么一看,沈万三是很早就去世的。
  也就是说,沈万三也有可能一直都是元朝人,生于元朝,死于元朝。
  还有从沈万三的儿子的年纪推算沈万三的年纪。
  然后证明朱元璋不可能流放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认为是清朝编纂的《明史》刻意抹黑朱元璋)
  总之是有很多争论的。
  七七也不在这里表示自己支持哪种说法,但是因为前者有比较确切的年龄范围所以用了前者。
  第111章 111
  军需物资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搜集齐了, 如今林渊手里人的执行力空前强大,人人都相信林渊会带着他们奔向更美好的生活, 粮食还有武器充足, 不仅如此, 武器都堪称精良。
  林渊在每个城市都设有武器库和工厂, 铁匠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打造武器, 武器质量越好, 他们能拿到的月饷就越多,品质代表着提成, 所以铁匠们哪怕不吃不喝, 也在想怎么把武器锻造的更锋利, 更有韧性,不容易折断。
  看着眼前的这些长刀, 林渊想起了几场战役中收缴的敌军的武器, 乱世之前,和平年代, 武器的数量几乎是确定的, 没人会有事没事去打几把弓箭或是长刀,如果真有,那捕快估计就要去他家问候他了。
  于是到了乱世的时候, 打开兵器库,武器大多数都生锈了,因为技术限制,还有许多长刀虽然锋利, 但是一折就断。
  就更现代的美工刀似的,要是哪儿不锋利了,就用石头砸掉那段,继续用。
  武器的消耗和磨损是巨大的,所要投入的成本也一样。
  林渊有时候都后悔自己学的不是理工科,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炼钢。
  现在除了林渊以外,几支义军的兵器都不怎么样,打造兵器的本钱太高,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多打几场仗,多缴获一些,方便又便宜。
  反正仗是肯定会打的,能有收获就是意外之喜了。
  林渊检查过抽查的这批武器之后就让陈柏松叫人抬下去。
  这些刀依旧会碎,但是比以前好多了,其实有时候林渊觉得人们在某些方面是退化的,比如青铜器时期的锻造工艺,现代出土的青铜剑的韧性甚至可以比肩现代工艺制造的武器,领先欧洲中世纪不止一星半点。
  中世纪的时候欧洲人所用的剑,许多都是直接用的生铁,稍微用力就会断。
  这种情况维持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然而青铜器的锻造技术并没有流传下来,武器锻造陷入了瓶颈。
  林渊拿起铁匠们精心给他打造的长剑——剑在战场上是不怎么实用的,容易折断,也不便于使用,是有操作难度的,所以剑一般都是身份的象征,算是古代男性的“奢侈品”。
  工匠们既然敢给林渊送来,就证明这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
  林渊先是拿起长剑掂了掂重量,然后提剑砍向旁边的木桌,这不算轻松,但最后还是砍掉了木桌的一角,林渊又把剑尖朝地,慢慢地压下去。
  剑身弯曲,越来越弯,就在到达原高度不到一半的时候,剑断了。
  “让他们再试试吧。”林渊对陈柏松说道,“还能更好。”
  陈柏松面无表情,心里心疼的滴血,那么好的一把剑啊……
  林渊叹了口气,他没看出陈柏松眼里的惋惜:“宋石昭和罗本来了吗?”
  陈柏松:“应该在路上了。”
  林渊点头道:“等他们来了,我倒可以轻松些。”
  一开始林渊还担心宋石昭和罗本不对付,但其实他们的关系还不错,这一点叫林渊有些讶异,毕竟宋石昭连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都在提防,更何况是罗本这种确实有真材实料的人。
  虽然算不上什么知交挚友,但表面关系维持的不错,听说他们有机会还一起聊天喝酒,宋石昭装醉不付酒钱,罗本以为宋石昭请客没带钱,最后只能找人来救急。
  陈柏松也知道林渊近来有多忙碌,林渊几乎没多少时间睡觉,他陪着林渊,这段时日也有了黑眼袋。
  林渊打了个哈欠,他一边觉得自己该补会儿眠,可是精神却有些亢奋。
  林渊轻声说:“也不知道倪文俊如何了。”
  远在汉阳的倪文俊打了个喷嚏,他身边的谋士一愣,连忙关心道:“昨夜突起凉风,大将军需当保重身体才是。”
  倪文俊摆摆手,他生的高大,虎背熊腰,国字脸,大眼睛,一副忠贞模样,他冲身边的人说:“没什么大碍,不过一点凉风,能奈我何?”
  谋士看倪文俊确实没什么不妥,这才放心。
  倪文俊问道:“粮草如何了?”
  谋士说道:“已备齐全。”
  虽然有不少陈芝麻烂谷子,但是也算粮食,也能填满肚子。
  倪文俊又问:“兵器呢?”
  谋士脸上有了笑容,他近来就在忙这个,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粮草虽是大事,但当兵的吃什么不能吃?吃不死人,饿不死人就行,兵器却不同了,他自觉自己办得挺好,心里得意,不由自主就带到了脸上:“先前收缴的损耗良多,属下便又派人去买了些回来,全都锋利无匹,必能让士兵一往无前。”
  倪文俊正要夸赞他,屋外的下人却在外禀告道:“大将军,周监军求见。”
  监军就是皇帝派去军营里监视的人,只不过现在朝政都是倪文俊把持着,这监军自然就失去了原有的职能作用。
  “子豪来了。”倪文俊脸上露出了点笑意,“叫他进来。”
  周子豪大名周铮,字自豪,生得一副书生模样,看上去就是个谦谦君子,倪文俊自认为自己是当皇帝的材料,皇帝身边的大臣,不都是这样的文人吗?所以他对周子豪一向礼遇有加。
  一旁站着的谋士看见周子豪,简直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他们这些跟随在倪文俊身边的人都想得到倪文俊的青眼。
  倪文俊只有一个人,他身边的位子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这些人追求的都是更大的利益,占据倪文俊身边的一席之地,为了成为倪文俊最看重的人,如果让他们杀了和自己共事的人才能爬上去,他们也会对对方举起屠刀。
  倪文俊自己是渔民出身,没什么文化,他的谋士大多都是半路出家,没什么家学传承,这才让周子豪冒出了头来。
  可周子豪一进来就黑着一张脸,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情不怎么愉快。
  倪文俊自己心情不错,问道:“子豪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周子豪冷哼一声,他在倪文俊面前一直如此,他知道倪文俊崇尚的是文人风骨,所以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这玩意,在倪文俊面前是一定得有的,他拂袖道:“大将军何不问问吴兄做了什么荒唐事?置大将军的大业为何地?到底是急将军所急,还是想暗害将军!”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吴谋士憋红了脸,大怒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仗着大将军喜爱,信口雌黄!搬弄是非!将军!不可听此人胡诌!”
  周子豪转过身,冷声道:“吴兄嘘声吧!周某人不愿与豺狼为伍!”
  “哎。”倪文俊打圆场,“这是干什么?议事而已,却比打仗还要剑拔弩张,上回子豪不是同我说,同僚之间和睦为好吗?”
  周子豪这才敛气,平静地对倪文俊说:“大将军,他为了粮草充足,把细粮换成了陈粮,今早才有人报来,那些陈粮用手一撮,都能成灰了,大将军,兵吃这样的粮食,他还能打什么仗?自古以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兵马怎么动?”
  倪文俊一愣,他转头看着吴谋士:“你刚刚不是说……”
  吴谋士咬着牙:“周铮!你夸大其词,虽是陈粮,但也不至于一撮成灰,如今打仗,哪里有什么细粮?若有细粮,早就被大户们买光了,就是强征来也供不起一军之众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