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我呢?”看着哥哥展风就这么和月宝达成了一致,展小昭也上来凑趣。
“姨姨,我给您留的,可比这个好得多。”很是认真的说着,宗政曦挤挤眼睛,然后闭了嘴。
故意卖起了关子的样子,怎么都不说,急得展小昭追着他满地跑,要挠他的痒痒肉,让展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心别磕着,我先回云府,看看赫连娜娜那边儿怎么样。”说完,展风出了房门,沿着宗政玄开辟出来的那条连接两府的秘道,先过去了。
看着展风走了的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宗政曦和展小昭都停下了玩闹的追逐,面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月宝,”展小昭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万一那件事儿,和哥哥有关怎么办?你会——下令处死他吗?”
“现在还没有结果,但若查出真的是舅舅所为,爹爹绝对会先对舅舅动手的,处死他的命令也会从爹爹那儿下达。”眼神忽然就变得阴鸷起来,声音恢复成冷冰冰的样子,宗政曦的气势几乎在一瞬间就变了个样子——
冷酷绝情,像极了宗政玄。
“倒是姨姨您,若是最后真的查出来和舅舅有关,您是否又能狠得下心,毫不犹豫的站在月宝这一边儿呢?”宗政曦的目光,就这么突然对上了展小昭,毫不掩饰心中所想,以及眼中的杀意。
目光中的凌厉审视和无情杀意,让小昭打了个冷颤。
“若真是这样……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们。”这句话说的艰难,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朕先谢谢姨姨的大义了。”得到想要的话,宗政曦收掉了浑身的冰冷气势,拍了拍手,门外便进来了一位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端着托盘走向展小昭,上面是一道明黄绢缎的圣旨,和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娘亲告诉过朕,姨姨您心有所属,然而双方却身份相差过大。现在虽再无北辰,但您的皇族血统仍然存在。这道旨意是朕给您的赐婚圣旨,您是娘亲的妹妹,爹爹已经传信给朕,封姨姨为一品夫人,享郡主待遇——盒子里就是小姨的册牒宝印,您收好。”
说完,不待展小昭要说话的模样,直说还有事儿要去牢里审犯人,要先走一步;又很是贴心的说饭庄厨子研究出了新菜式,嘱咐展小昭记得快点儿过去云府,他吩咐了厨子若是展小昭不在,不能开饭——然后才带着人出了这地牢,回到了摄政王府宗政玄的书房。
“白水,”挥退了身边儿传话的小太监,又遣走了春初一、夏初二和秋初三,甚至还命府中侍卫远离了这住屋院落数丈之外,宗政曦这才推开了书房的窗户,对着一棵树就叫出了声。
之间树枝微动,树叶间轻响,白水一个轻巧的空翻,借着枝头那一点儿回弹的力度,闪进了书房,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在了宗政曦面前。
动作之迅速,完全不想当年云纤夜喊他出来时,躲了好几颗树的样子。
“朕这样做,娘亲若是知道了该伤心了吧?”虽是问句,却更像是喃喃自语,话中那慢慢的失落情绪暴露无遗。
“皇上,属下保护王妃十余年,王妃虽然心慈,但若是遇上了家人受伤的事情时,处理的比王爷还要铁血无情。就如之前先帝的皇后散播王妃的流言,虽然这流言以前也有过,但最后一次带上了云公子,因此王妃亲自将皇后带去了天牢,刮了她一身的肉。”早就被宗政曦的一连串手段收服了的白水,完全没了先前说话不说完的毛病,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眼前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小孩子、他这一两年的新主子的问话。
就知道白水会这么说——宗政曦暗暗叹一口气,若是别人还好,他可是能不留情面的直接铲除,可是北辰这几个——毕竟是在旧时陪着娘亲度过那段很艰难的时光的人,处理这些人的时候他总有些——优柔寡断。
“恕属下多嘴,若是这事儿爷您拿不准注意,不如传书告诉王爷王妃,也算是一种办法。”见宗政曦半天没说话,白水大致猜到了这位主子在想些什么,轻声开口劝说着。
“现在海路上的暗桩点儿都已经恢复,此外还有凤离家的传信渠道,就算王妃到了海外的那处唐国,除了水上要走个半个月,加上路上的速度最多只要不到一个月就能传到。”
“远水救不了近火,先传信给爹爹吧。”像是想通了什么,宗政曦的语调又恢复了那种带着淡漠的稚嫩,“之前那封密信准时到了爹爹手里,加上我压着那边儿官员的调派已经拖个十来日,够我们传这个消息了。”
一边儿说一边儿写,很快宗政曦就将一张写好的密信封了起来,又按照之前云纤夜教给他的方法,融了一块儿黏黏的火漆,封了信口。
“爹爹现在应该还在耀月那边儿,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管这事儿。这信——让凤离和歌送去吧,还扮作繁华的样子。”算是对宗政玄要走这一事妥协了。
“爷,其实王爷已经有了制约凤离家的把柄,加上那些官员的生平记录,您其实不用这么累。”光看这些日子小主子因为安排官员的事儿,睡的比以前的宗政玄晚,白水就有些心疼。“春初一她们想拦着您多休息会儿,真的是怕您身体在这时候就开始损耗……”
“你也觉得,我刚才骂她们骂的太重了?”宗政曦淡淡反问着,明明没有情绪外露的小脸,却让白水吓出了一身冷汗,直接收起了刚刚带出来的苦口婆心的态度,重新低下头,再不敢吭声。
“为国君者责任重大,比起普通人自然要付出百倍心力,白水i啊——没准你跟着我,会见证到这四国历史上第一个少年早逝的皇帝。”
“爷……”白水吃惊,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爹爹中毒的事儿,药王谷、他们兄妹、甚至凤离家的人都知道,若真从朕这里下手的话——朕防不胜防。”
“您是说,连神医和凤离大公子都参与其中?”小主子话中的意思,实在是让白水心惊不已。
“一切还没有定论,现在还不用这么紧张,”看着脸色直接变得煞白的白水,作为当事人的宗政曦反而柔和了表情,“先去传信吧,朕愿意相信爹爹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