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眼中只有短暂的迷惑,而后,她好像懂了什么,笑的又甜美又开心,“我知道了,你送去了云府,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他眼底,有着惊喜。
没有什么是比心意被感知到,不被误会,不被怀疑,更让人感到开心的了。
“与云家有关系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平凡的,要不然也不会郑重其事的收到大内藏宝库里边去。你是谨慎之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所以,我觉的你应该不会随意交给别人。如果已经送走的话,你必定是送去云府,也算是原物奉还了。”
凤离青亦的个性,她心里有数。
这个男人,相当有原则。
该做的事,他一定要做的尽善尽美,做到极致。
不该做的事,即使诱惑再大,他也一样不会碰。
他是极罕见的拥有着强大内心,以及自控能力的人。
是云纤夜很喜欢、也很愿意接触的那一类人。
太聪明,太善解人意,往往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长此以往的接触以后,不会觉的疲惫。
在长久的注视着她以后,凤离青亦的双手虚环,一揖到地。
他是那么的认真,郑重的说:“谢谢。”
云纤夜想要闪躲开来,可是终究是快不过他,被他拜了个正着。
“好端端的,干嘛呢!”云纤夜微微心悸着。
“谢谢你,如此的信任;纤夜,坦白说,我真的很感动。”这种真诚无伪的信任,绝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够获得。
云纤夜在他心里是顶顶重要的人。
能得到她的肯定,凤离青亦的心脏是说不出的熨帖。
“青亦,你是值得信任值得依靠之人,这一点,我一直非常的清楚。”只不过,男女有别,而她又是心有所属,就算内心深处把凤离青亦当作是值得深交的好友,可依然不好表现的太过热络。
一来,怕他误会。
二来,怕宗政玄误会。
更怕的还是,那些众口铄金的脏口,一刻不停的把脏水泼到凤离青亦的身上。
那种被全天下的人蔑视的感觉,云纤夜深有体会。
她尝过了一次,印象深刻,永远难忘。
便不想自己曾经饱尝的苦楚,再让大公子品尝一遍了。
他,注定应存在于最耀眼的地方,做一个受世人敬仰和崇拜的人。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原来如此,我竟从来不知道。”
凤离青亦欢呼雀跃,像个孩子似的,轻易便欢喜了起来。
“青亦,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来到了我的梦里边……”
云纤夜的话,并没有说完。
凤离青亦似乎已然懂了她的意思,他开口,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不经允许,经常的过来;毕竟,这是你的梦。”
这个贴心的男人啊,简直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怎么可以那么好呢?
云纤夜有时甚至在想,若不是她先遇到了玄皇叔,被他保护,受他恩惠,生出了许多情意,难以割舍,而是让她先遇到了大公子——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人生,永远没有如果。
发生的事已发生,经历过的已经经历。
就算遇到了再好的风景,也注定与她无关。
错过,何尝不是一种得体的礼貌。
“其实,我这次过来,本是想试试看这突然生出来的能力是不是真的管用,后来又很是担心你的伤,忍不住来问问你怎么样了,你应该也知道,在玄王爷那里我不可能探听到任何与你有关的消息,他并不喜欢我接近你。”
至于为什么宗政玄会排斥他的存在,这一点大家心里边全都是有数的,也不必说的那么清楚的了。
“我没事了,真的,只是疲惫,想要睡,而且一直在睡,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还要睡上多久,接下来事就不用我来参与了,我非得踏实的一口气睡到满足,才肯醒过来的。”她讲的有趣,其实是在宽他的心。
凤离青亦很是受用,轻之又轻,点了点头,“既如此,也好,你好好休息,若有需要,可差人来凤离家……”他似乎觉得,有些话不太适宜他来说。然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了,要说出来才行,“纤夜,在你心里,若是真的把我当成一个还不错的朋友,真的需要我来帮忙时,你差人来凤离家告诉我一声,我必……”他是想说,万死不辞。
但犹豫了一下,觉的这四个字言之过重,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真的担心会吓到了她。
凤离青亦此刻已然是如履薄冰,处处小心翼翼。
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云纤夜虽然一直在假装看不到,实际上却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从来都不会轻视她的智慧。
就是因为她心里有数,他才更要谨慎再谨慎。
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能帮忙的地方,我必定会全力以赴;若是有为难之处,纤夜,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好很好。”云纤夜欣然点头。
“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凤离青亦,三生有幸。”他的手,放到了她的面前,等她来握。
云纤夜愣了愣,眼神微微诧异。
但很快,她释然的笑了。
凤离青亦都已经讲话说的那般清楚明白,他能过的去,她有什么过不去的。
于是,她落落大方,回握住了他。
二人相视而笑。
接着道别。
隐藏在云家嫡女体内的强大念力,穷其一生,最多只能开启三次。
其中的两次,云纤夜全都用在了凤离青亦的身上。
他与她之间,注定是有所纠缠。
若是能够正失了这一点,反而坦然。
——————————
凤离青亦走后,梦境重新变回了黑白的颜色,就和平时梦到的那些虚虚实实的片段一样,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情绪释放。
云纤夜睡的香甜, 毫无要醒来的意思。
这一睡,便是二天一夜。
一日三餐,都是葵无端着粥碗,一口一口的往里喂。
往往这种时候,云纤夜都是眯着眼睛,似睡非睡,一个字不说,给一口吃一口,吃饱了以后,就立刻睡去。
“得是累成了什么样啊。”葵无看的心疼,照顾的愈发仔细而小心,从不肯假手于人。
繁华守着宗政玄,呆在另一间军帐之内,也不曾出现过。